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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女佣只当他是孕期暴躁,一切都顺着他的心意,也不反抗,牧临发脾气都觉得不痛快,且他自恃身份,知道自己不该拿女佣撒气,只好忍着。
牧临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
顾三千竟然能认识刘琳写在车票上的番柔文,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五年里他们对番柔的了解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如果是真的,这种大事肯定会在网上公布。
牧临便去网上搜索了一下,然而搜索结果却让他感到非常疑惑,因为牧临不仅不能从普通网站上查到关于番柔的任何消息,就连之前用过的几个内部高权限网站都查不到。他登陆高权限网站用的是牧临的账户,更高权限的网站要扫描虹膜,没办法进入。
莫非关于番柔的消息还被控制在国家机密的范围内?
奇怪了,之前伽马星在番柔人身上吃了大亏,如果真的搞明白他们的事情,理应大肆宣传一番以鼓舞士气,毕竟那次的事情可不只是让政府吃亏,更重要的是士气受挫,以及引发大规模的民众恐慌,这些都比直接损失更加可怕。
牧临找了半天没找到相关信息,只能放弃,他独自走在院中,难免失落。想他上辈子,为国为民操劳一生,甚至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问题,那时候他想,等老了闲下来,就出去旅旅游,也看看他为之效命一生的大好河山。然而当他真的闲下来,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候,牧临反而觉得寂寞。
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在将军府溜达了半天,基本上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只有在靠近自己以前的书房和顾三千的房间时会被警卫员挡回来。看来顾三千虽然提防他,但其实并没把他放在眼里,态度也不像对待一个特务。顾三千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说什么……这些年看来除了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他也做了点间谍该做的事。
大概在顾三千眼里,他这间谍就是个弟弟。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牧临没找到自己的灵堂,按理说他怎么也算这处宅院的主人,虽然他不主张过度怀念离世之人,更不迷信死去的人有什么灵魂,需要栖身,但好歹该设一处灵堂吧,总归别这么快把他从记忆里抹杀掉。
……别告诉他水榭那张巨大的彩色照片就是灵堂了,谁家用彩色照片做遗照啊,真不懂规矩。
不知不觉间,牧临来到荷花池旁,眼前忽然映入一大片雾蒙蒙的红色,像极致绽放的花朵。又像染过色的文竹。不过那些并非花朵,而是香芦的叶子,以前便在将军府花园里种了很多,现在竟然又种到荷花池这里了。
香芦这东西原本是拿来喂马的,偶尔有一次被他父亲发现有解酒的功效,就在院子里种了一些。到了这时节一大片香芦的叶子连在一起,火红火红,如云似雾非常好看,也成了将军府一道特殊景色。
不过除了观赏,牧临更在意它的食用价值。在那些细小的、火红的叶子中间,长着像嫩笋一样的尖尖绿茎,便是香芦的果实,牧临很喜欢吃。
闲着没事,牧临就掐了一捧香芦坐到亭子里吃着玩。其实很少有人会吃这东西,因为是喂马的嘛,现在又不是饥荒年月,哪有人吃这个。但是牧临知道它有个好吃的吃法,把尖儿掐掉,从中髓狠狠吸一口,能吸到极少量但是极甜的蜜汁,再把掐掉的尖儿扔进嘴里嚼,又能尝到一丝苦味,香芦特有的香气留在鼻间,很有趣味。
这种吃法是父亲教给他的,最初牧临只是用这种方式怀念父亲,到后来却真的喜欢上这小玩意儿了。
只是牧临才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便有女佣出来找他,对方表情慌张,直到见到他才松了口气似的拍拍胸口:“刘先生,原来您在这里,吓死我了。”
牧临无奈地站起身朝女佣走过去,对方顺势将一个厚重的披风披在他身上。
“现在天气还凉,生病了可不好呀,您还怀着将军的孩子呢。”
牧临脸上掉下几根黑线——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老跟他提怀孕这事儿,得催催顾三千,赶紧把婚结了,他也好早点把肚子里这个打了。
还有一点让牧临感到非常郁闷,刚刚女佣给他披披风时,他忽然发现对方居然跟他差不多高……她可是个女性Beta,刘琳这身材怎么这么矮,怪不得每次他大侄子一靠近他就觉得有压迫感。
当天晚上,顾三千破天荒地提早回来,而且一回来就来了牧临屋里。后者看着站在门口的顾三千,一阵错愕——真不经念叨,他不过想了一下,他就出现了。不过也好,他正有事要跟他商量。
牧临看着他:“顾将军,是来找我的?”
顾三千把披风解开,随手交给一旁的女佣,然后朝牧临走过来:“最近太忙,都没怎么有时间陪你,今天晚上特地过来陪你吃晚饭。”
他说话的时候从眼神到声音都异常温柔,惹得一众女仆春_心荡漾,但是在牧临看来却非常别扭,再加上水榭那件事,他对顾三千的感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下意识咧咧嘴,然后很配合地走过去,没想到顾三千顺势握住他的手,将牧临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牧临浑身一僵,之后才别别扭扭地随他走出房间。
顾三千总是戴着副黑色的皮手套,隔着手套握住他的手时,冷冰冰的。牧临不自在地看了一眼那只牵着自己的手,手套短尾部位将顾三千腕骨凸出的手腕露出来,在军装和黑手套中间露出一段异常白皙的皮肤,他心里那股别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