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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序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并没有任何被指控的惊慌失措,依旧宛如天上皎月,不染半点尘埃。
“桂花糕确实是我送的,但各宫都有,怎么就大皇子偏偏中了毒?贤妃,你这指控未免太牵强了。”
贤妃没想到到了此时,他竟还想狡辩,一时间竟恨得说不出话来。
沈亭序没有给她机会,继续说:“况且,我此次是让御膳房统一做的,从用料到制作我的人都没有出现过,又如何能把罪名扣在我身上?既然贤妃怀疑是我毒害大皇子,不如把御膳房的人都叫过来好好问问,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才会害得大皇子中毒。”
贤妃没料到他会有如此说辞,却又找不出词来反驳。
沈亭序没理会他,只是直直地看着高煜,一副倔强的模样。
高煜似乎拿他没办法,长长叹了口气,依他的意思把人都叫了过来。
他沉默地做了下来,脸色一片肃穆,可心里却有几分窃喜的跳动。
他知道,接下来沈亭序就会无知无觉地走进他早已安排好的陷阱,永世不得翻身!
第15章 不想当皇帝的皇后不是好皇后15
御膳房的人都来了,挨个询问了一遍,只有一个小太监交代他中间因为肚子疼上了趟厕所,回来却发现地上掉了一只发钗。
那会儿绿豆糕已经做好了,给各宫分好盒子马上就会被送走,所以此时下毒的可能性最大。
小太监交出了发钗,只是这发钗是宫里统一的样式,想要直接锁定人,并不容易。
倒是淑妃眼尖,说道:“这发钗可不一般,是只有各宫的大宫女才能佩戴的样式,平日里从不离身。可以让人查查,谁宫里的大宫女拿不出来,怕就是丢了钗的人。”
高煜点点头,为了公平起见,他命人把所有的大宫女都叫了过来,并要求她们把钗都戴上。
当沈亭序的大宫女彩月走进来时,头上明晃晃的发钗告诉了所有人,这件事跟中宫没有任何关系。
贤妃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可她内心的波澜却远比不过高煜的震惊。
如果不是多年的城府让高煜神色只是微动了一下神情就收敛起来,此时怕是直接要破了功。
怎么可能?彩月的钗明明已经……
高煜来不及细想,就见太监钦点好人数开始禀报。
“陛下,恭和皇太后的大宫女白鹭不在此。”
高煜心中发紧,脸色犯沉,只觉得事情正朝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
他的目光扫向沈亭序,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笔直的腰背显示出他的一片清明,一如曾经。
“去请恭和皇太后,再派人到皇宫内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恭和皇太后来得很快,出了这么大的事,又牵扯到她头上,令她有些心慌。
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这些年她和儿子背着高煜搞了不少动作,但这一次谋害皇嗣绝对跟她没有关系。但她怀疑高煜很可能是故意设下陷阱,想要将他们的势力一网打尽。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皇帝能同哀家说一说吗?”
高煜眯起眼,他并不确定皇太后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
很快,方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恭和皇太后脸色微变,又很快稳住心神。以她多年宫斗的经验已经嗅到了阴谋的气息,这么完美的局若说没有人在背后安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能弄死大皇子,这势力绝非一般。
“大皇子是哀家的孙儿,哀家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此毒手,还请皇上明察,还哀家一个清白。”
高煜淡淡地说:“朕也不相信母后会做出此事,只是一切还需等待搜寻结果。”
恭和皇太后心中一跳,此时想想,她才发现从早上起确实没见过白鹭。那会儿云莺说白鹭偶感风寒,无法服侍,她也没当回事,只是嘱咐好好照顾她,免得误了大事。
她捏紧手指,有些忐忑,既希望赶紧找到白鹭,又害怕白鹭真的出了问题把罪名牵连到她的身上。
该死,早知道这是个不安分的贱婢,就应该尽快把她许给王聪大总管,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这一找足足找了一个时辰,整个皇宫都翻遍了也没见到人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件事显得愈发迷离了。
高煜心中发狠,他好不容易痛下决心牺牲一个子嗣就是为了彻底扳倒沈亭序,却没想到最后竟陷入泥沼。没能治了他的罪,反而把自己置于两难之地。
沈亭序见他面色冷沉,心中已经完全冰凉。他真是小看了高煜,竟然狠到谋害亲子,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他的眼中只有权势,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善人……
他敛下眼中厌恶,启唇说:“既然宫内找不到,那就应该排查一下尽早出去的人员马车。白鹭若是下了毒,幕后之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很可能安排她出宫。”
高煜一点都不喜欢听这话,就好像已经给白鹭定了罪,让沈亭序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
可他现在就像是被挤在人潮中,只能被动地被推着走,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多年高高在上的掌控感让他厌恶极了被人操纵的境况,愈发厌恶起让他陷入这般境地的沈亭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