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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阔叹了一声气:“我也是认真的,你看我对谁这样过啊?我那天就是跟他们闹着玩儿,那女的你认识啊,一条街的,从小一起玩儿的,他们一直都玩得开。”
唐越:“我接受不了。”
陆阔点点头:“对不起。”
唐越没再说话。
陆阔转身出了卧室,去玄关收拾了一下,却不舍得走,徘徊了半天,心一横,热血又冲了脑袋,去厨房打开水龙头,喊:“唐越,你来一下。”
唐越慢腾腾地去厨房,一去就愣在了那里。
陆阔开着热水,滚烫滚烫的冒着热气儿,手搁水龙头下面,用刷锅的钢刷使劲儿地刷自己的手,还去倒洗洁精,还问:“你家消毒水有没?”
唐越回过神来,赶紧关了水龙头,把钢刷抢过来,望着陆阔被刷出血的手:“你干什么?”
陆阔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这只手摸的,洗干净,消毒,你要还生气,我就只能剁了它了。”
唐越:“……”
陆阔说:“我对你也是认真的。”
那一天,差一点点,陆阔就要用刷烂一只手的代价迎来自己的春天,箭在弦上的时候,唐棠放学回家了,并且把书包一砸,扑到陆阔的背上连咬带踹。
这就是陆阔后来拼死拼活给唐越吹枕头风让他送唐棠去学校寄宿的原因。
当然,也是唐棠讨厌陆阔的原因之一。
冤冤相报何时了。
总之,从那事儿之后,陆阔是打死不敢犯原则性错误,只跟原则沾边儿也不干。
一开始他还觉得有点丢脸,后来跟唐越越来越好,就不觉得丢脸了,还莫名的觉得自豪,满脸自豪地跟兄弟们说唐越爱吃醋。
这其中的心路历程还特别美滋滋。
陆阔想起那件事,低着头笑了笑。
旁边的公主举着酒来敬他,他把酒喝了,人推开:“别黏着我啊,老板们都在那边,去去去。”
公主笑着朝他挤媚眼:“你帅啊。”
“你这话的意思是老板们不帅?”陆阔笑着把她又推开了点。
旁边的兄弟们起哄:“你别搭Co哥发骚啦,他情圣!”
那公主这才噘着嘴去旁边了。
吴钟仁笑了笑:“这么情圣?”
兄弟们赶紧八卦:“对啊,他——”
“别抖我的底啊。”陆阔笑嘻嘻地把要八卦的人给踹开,挨着吴钟仁坐着,谈起了这次合作的事。
一群人闹到凌晨时候才散伙,陆阔闻了自己一身烟酒香水味,本来想去他和唐越租的房子洗澡,从后视镜里看到跟着辆车,就打着方向盘,转去了爸妈家。上了楼,进了卧室,他没开灯,侧身站在窗户旁,从窗帘缝隙看楼下那辆跟了一路的车。那车静静地停着,没有动静。
陆阔打电话给高岭花:“还没睡吧?”
高岭花非常极度之不耐烦:“现在凌晨两点,想死的人才没睡,你信不信我把你拉黑?”
陆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欠你人情。”
高岭花:“什么事?”
陆阔:“有人跟踪我回来,我明天要跟唐越唐棠去外地,你到时候帮我——”
“不帮。”高岭花果断地挂了电话。
陆阔:“……”
他苦笑起来。莫名其妙的就信任起了高岭花,可能是在牢里那次对话的缘故,就忘了高岭花还是高岭上的花。
关键时候,还是发小靠得住。
陆阔打个电话给发小:“没睡吧?我知道你肯定没睡,有个事儿帮我忙。”
一天之后,陆阔顺利地带着家眷跑路了。
坐的火车,刚开出没多久,就有人打电话来叫他吃饭。
陆阔站在上下车的门口,说:“豹哥,不好意思,走得急,不过有什么事我都跟大飞他们说了,肯定也能把吴叔招待好。”
“招待好有个屁用啊。”豹哥骂道,“大飞顶个屁用,要你扛啊,你这算怎么回事?说得好好的,这次你把生意做好了,我才能把东城那边的场子给你接手,你也好服众。现在老子桥都给你搭好了,你搞得跟跑路似的,别人怎么想?吴钟仁莫名其妙,问你家里到底有什么事,你家死人了啊?”
陆阔沉默了会儿,说:“对啊,老家死人了,赶着回去埋。”
“你他妈神经病啊?!”
陆阔也不再废话,沉默地听豹哥在手机那边咆哮,哮了半个小时,终于挂了。
陆阔回去座位上,挨着唐越坐着。唐棠坐在对面,已经睡着了。
陆阔抓住唐越随意地搁在膝盖上的手,笑着看他。
唐越本来靠着在看车窗外头的风景,有点讶异地回头看他,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陆阔就特别想亲他。
一路还挺顺利的,到了目的地是傍晚时分了,直接去酒店休息一晚。
陆阔特别机智自己报了半自由行的旅行团,标准双人间,唐棠被踢去隔壁。
唐棠趁着他哥不注意,咬牙切齿地跟陆阔说:“不要脸。”
八年前的陆阔就会故意气他,但现在的陆阔只会笑眯眯,不管唐棠说什么都笑眯眯,还要一脸慈爱地抚摸他的头。
唐棠觉得陆阔最近怕是失了智。
进了房间,唐越一边开行李箱拿东西,一边好笑地说:“我觉得下次应该让你跟唐棠住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