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页
温媛叹气,云锵骂归骂,却显然是不想理事的模样,只好站起身,打算出去看看。
云归见此,忙按住温媛,“母亲,您这还未有吃上几口饭,您再劝劝父亲,一道安心用膳便是,我出去瞧瞧也就是了。”
不等温嫒提出异议,云归就走到院门,“陈姨娘,云跃此刻还在京郊军营待命,想来不出三日,就能回府了。眼下父亲、母亲还未有用好晚膳,你这般大吵大闹,已经令得父亲大怒了,若是陈姨娘想自己好好儿地等着云跃归来的话,还是回屋歇着为好。”
云归话中的威胁之意,陈姨娘不是未有听出来,也不是不生怒,可是见着云归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模样,她心里的怒气竟不敢发作出来。果真是从军后,整个人都会有些不同?
又想到云归说老爷已经大怒,当下有些瑟缩,呐呐无言半晌,也就匆匆转身离去了。
云归回到厅上,温媛连忙拉着云归坐下,低声道,“下回莫再管这些内宅之事了。陈姨娘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人,你既是晚辈,又是男子,管这些上不得台面儿的事儿,当心让人笑话。”
云归微微一笑,“母亲安心,孩儿有分寸。我这不是不愿母亲太过操劳么,所以偶尔帮一帮,也不碍事。”
云定耳朵尖,在一旁听见了,当下道,“要我说,就该将陈姨娘直接发卖出去,省得闹着咱们家宅不宁。”
要不是云归先一步去料理这事儿,云定必按捺不住出去骂陈姨娘一通。什么玩意儿?本来他们四个人用膳用得好好儿的,那叫一个温馨怡然。结果呢,陈姨娘一来,就成了好景不长了?
好不容易大哥回家了,一家四口可齐聚一堂。大哥回来,母亲亦安心了,胃口更好些,父亲也因大哥争气心情甚好。
平曰里用膳时,他小声说上一句话都要招骂的,难得今儿连父亲也忍不住频频开口说话,可不就是其乐融融、温馨怡然的大好景象?
哪想陈姨娘一来,父亲怒得摔筷子,母亲心情也差了些,最后还要大哥亲自出马!
真真是讨厌至极的苍蝇王!
“你怎么说话的?这话是该你说的?”云锵本就还有半肚子气,云定说话的声音又不小,他听了又成一肚子气。
明明云归就乖得很,偏这个云定死活学不会规矩,说话做事都没个分寸!枉他天生一股机灵劲儿!枉费他一身武学天分!
但,再怎么气云定,好歹云定是他的爱子,不一会儿也就渐渐消了气。真正可气的,还是陈姨娘。
云锵素来不喜陈姨娘。因着当年他人微言轻,作为别人的下属,别人说塞个女人给他,他还真就不能拒绝。
他打小就自尊心强,不愿向人低头,偏有些事情他没法硬起骨头说“不”。一旦拒绝了,他父亲、母亲好不容易给他谋的职也就岌岌危矣,他如何忍心?
想要留住这官职,不想做不孝之人,他就只能接受。
咬牙将陈姨娘抬进府后,他每每看到陈姨娘,都觉得昔日的软弱无能就在眼前。一开始无法,还得做样子给人瞧,饶是多么不愿意,都得去陈姨娘房里歇一歇。
直到后来,他得了皇上赏识,官儿越来越大,他才真正能硬起骨头做人,此后,他就再未入过陈姨娘的院门。
因着温媛不要陈姨娘立规矩,一年到头,他瞧见陈姨娘的时候,也不甚多,于是他也就忍了。哪想陈姨娘越来越不堪!
先是找娘家兄长,让人给她儿子写举荐信,送到自己眼前来。要不是云归及时阻拦了,他怕就要成为一众同僚口中的伪君子了——既要替儿子谋福利,还要欲盖弥彰地让下属写举荐信,可不就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接着,因前事被云归阻扰,竟就找外头人合谋来暗算他这个老子,还有云定这个哥哥。
虽然云定不是她生的,但和云跃可是同父异母,云定又是嫡子,也算是她的主子,竟也胆大至此,想让他这个老子,冤打自己的亲儿子!这样居心,不可谓不毒
要不是云归把事情弄清楚了,他可真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打了云定
,他心里也不好受,也会心疼。赔了一大笔银子不说,他还好生赔笑半晌,就怕人再加追究。结果银子去了,面子里子去了,还险些被原来的兵部侍郎参奏一本!
可不就是有苦说不出?
经了这事儿,好不容易把陈姨娘送到庙里,打算再不让她回府了,结果她还是不安生的!
第03章 无知贪财
经了这事儿,好不容易把陈姨娘送到庙里,打算再不让她回府了,结果她还是不安生的!
不知如何联络上了娘家兄长,又是联合外人说他小肚鸡肠,未有男子气概,为一点儿小事,就狠心不顾昔日情谊!
—边指摘他,还一边夸陈姨娘本是良家女子,虽不是大家闺秀,却也是小家碧玉,嫁到云府后对他和温媛尊敬有加,尽心伺候。
又说她替云府生养了男孩儿,也算是有功于云府香火传承。他有云归和云定两个嫡子,云跃那不中用的要来还有甚用?
最可笑的是,陈姨娘的娘家还搬出早前,陈姨娘去普陀寺抄送佛经,祝祷云老夫人病愈康健的事儿!
那明明就是云跃不成体统,和云归院里的丫鬟搞在一处,才让温媛处置了陈姨娘的过失,因家丑不宜外扬,才扯了粉饰太平的幌子,照陈姨娘那品性,怎可能在寺庙里,真心替他母亲祝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