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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头大哥琢磨透这点后,光滑的头皮渗出一层薄汗——他绝对不能让那个大学生死在这里。
    江浔大概也没想到会将愤怒的外在情绪表现得这样明显,而且是对傅凉,这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室友。
    看戏的光头大哥抬手勾了勾手指,两名小弟意会,赶紧上前将傅凉和他的椅子扶起来,并且在江浔面前摆正。
    江浔:“……”
    他弯腰将双手撑在傅凉的椅背,傅凉被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这动作似曾相识。
    “你讨厌我,所以要杀了我?”傅凉慢悠悠地笑着,清明的眸依旧没有恐惧,“这么直接又简单粗暴,还叫上一大群混社会的兄弟给我颜色……叶枫那件案子看来真的和你关系不大,你没那个脑子。”
    江浔在听到自己终于在傅凉那里洗掉叶枫案的嫌疑后,心情放松才零点零几秒,就被那句「你没那个脑子」气得脸皮发颤。
    他冲傅凉坏坏地笑了下,森冷的眼神令傅凉感到灵魂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江浔的笑容一秒即收,他站直身子,右手从腰后拿出一把手枪,冰冷的枪口硬邦邦地抵在傅凉的眉心。
    “现在怕死了吗?”
    江浔边说边笑着拉开了保险栓。
    比傅凉更紧张的是光头大哥,光头大哥咽了咽唾沫,扔掉指间的香烟,皮鞋鞋尖使劲碾灭烟头的火星,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浔,胸腔似乎要被造反的心脏作得爆裂开。
    “江老师,你悠着点,好歹他是你的室友来着,稍微讲一下同窗情谊……”光头大哥试探着劝道。
    江浔怒道:“闭嘴。”
    光头大哥立刻识时务地闭了嘴,双眉拧成一股绳,小心翼翼地慢步靠近江浔。
    傅凉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细微的弧度后立刻抹平,仓库的光线不算黯淡,他能看清江浔的眸里没有杀意。
    他知道江浔不是想要杀他,可能就是把这场绑架当游戏,看他敢不敢入局,敢不敢冒险。
    疯批大概就是喜欢有人能陪他一起疯,傅凉桃花眸微敛,意会地凝视着江浔,眸中氤氲的光晕让江浔有丁点失神。
    “江浔,念在我们是室友的份上,临死前让我问几个问题不算过分吧?”傅凉笑意浅浅。
    哪怕他稍微手抖扣一下扳机,傅凉就能变成一具尸体,但他仍然从傅凉的眼中看不到恐惧,傅凉的镇定让他有些退缩,因为他很清楚,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傅凉的命。
    命是要等价交换的,没人买傅凉的命,江浔不会做亏本的生意,至少神志冷静的时候不会。
    想让人相信你的谎言,首先你得对他付出三成的真话,所以江浔才会适当地给傅凉展现他真实的某一面。
    此次绑架傅凉除了暴露他的腹黑邪恶,配合日前给方宇安排的虚假线索,让傅凉彻底相信他和叶枫案没关系外,还想欣赏傅凉被黑社会吓得屁滚尿流的场面。
    但,他失策了,他的室友比他想象中更刚。
    “你说。”
    江浔轻笑着用枪口用力戳了下傅凉的额头。
    傅凉认真地问道:“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要听你的话。”
    宋景渊和秦慕的过去,他都有了解,他也想了解江浔的过去,在这生死徘徊的关头。
    江浔:“江湖人重义气,我救过大哥一命,请他帮我捉一个你,很过分吗?”
    他的眼神很认真,但傅凉却不怎么相信。
    “我从小相信的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傅凉面色正经严肃,“能够压制恶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绝对的正义,一样是更大的恶,你会是绝对的正义吗?”
    江浔的笑意不自觉含了丝欣赏,他个人可能没有察觉到。
    按理说以傅凉的生存经历,他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以傅凉的经历,他也不可能在枪口下处变不惊。
    这句反问实际相当于明说,江浔就是更大的恶,大恶能压制小恶。
    “傅凉,你太高看我了吧?”江浔眯了眯眼,唇角的笑带着漫不经心的兴趣,“更大的恶?难道我是在恶人谷长大的吗?”
    傅凉好似笑了下:“当然不是,恶行才是评判恶的标准,而不是恶人。”
    江浔移开手中的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你认为,我身处何地?”
    灯光落在了江浔的身后,稀薄的月色也被那抹熏黄消弭,傅凉有感而发地轻声道:“你在光到不了的地方,所以你看不到影子,也看不到自己的恶行……你在深渊里。”
    江浔:“……”
    傅凉的眼神更加专注,他继续道:“尼采说过「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所以,当我在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跟我走吗?”
    江浔猛然感到心口强烈的刺痛,再次将手枪抵在了傅凉的眉心,凤眸里霎时浮现清晰的红血丝,他腮帮动了动,邪笑着回道:“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我就是深渊,我怎么跟你走?”
    “呃……”傅凉愣怔了几秒,无所谓道,“那就让我当你的光。”
    江浔:“……”
    “咳咳咳。”
    身旁光头大哥刻意的咳嗽才将呆住的江浔拉回神。
    江浔没料到傅凉不仅很有胆识,而且还很能说,但他还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他把枪还给光头大哥,同时向傅凉提出要求:“傅凉,如果你想要离开,可以,和我玩三把游戏,只要你赢了,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