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页
从来没有人甘愿用生命来告诉他他也值得幸福……
现在,他的未来已经万劫不复……
傅凉笑容悲伤:“总有一天,我会再找到你,你是恶魔也好、深渊也罢,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温柔,唯一让我愿意用命去守护和爱的人,不管你信不信。”
听到此处,秦慕忽然想起和傅凉去青衫阁那日,于均一眼看出傅凉心情低落是为情所困。
如果真是这样,那人会是谁?
秦慕蹙眉想不通,他微凉的右手食指抬起傅凉的下颌:“殿下,你不是作恶多端吗?怎么这会儿又情深似海了?”
第48章 痴情忠犬疯侍卫VS浪荡渣王爷(15)
傅凉被迫抬头,眼眸空洞无神,他并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姿势,抬手自顾自地擦干眼泪。
大概是幻觉里的对象又换了,这时的傅凉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凄楚,他镇定地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询问:“你怎么回来了?本王不是让你离开汴梁,走得越远越好吗?”
秦慕有点懵。
却听傅凉继续道:“是盘缠不够?还是家里出事了?汴梁城中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若是你被发现,拔出萝卜带出泥,本王之前所有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秦慕更懵了,直到他听到一个名字。
傅凉叹气道:“蝶儿,你不用感激本王,你快走吧,接下来的路只有靠你自己了。”
秦慕登时如受晴天霹雳:那个宫女没死?
他加大了捏着傅凉下颌的力度,咬牙质问:“殿下,你是在做梦吗?还是真这么好心?”
傅凉因为疼痛本能不舒服地撇了撇嘴,下一瞬他就闭上了眼睛,好像又睡过去了。
秦慕:“……”
他松开傅凉的下颌,将其放倒在床上,熏黄温柔的烛光洒在傅凉的身体,白色亵衣松垮地半敞着,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
秦慕站起身,单手拔剑出鞘,剑身泛着烛火的微光,冰凉的剑尖轻轻触碰到傅凉的胸膛,傅凉不自觉地微颤了一下。
他勾唇轻笑着,眼眸弯作了月牙,剑尖玩味地拨开了傅凉的衣衫,大片春光暴露在他眼前。
秦慕左手持着烛台,右手的动作很轻很轻,他的剑尖轻轻地顺着傅凉精致漂亮的锁骨描摹,然后缓缓地往下……尖端精准地抵达了傅凉的心脏。
他似乎能感觉到傅凉的心跳声正顺着他的剑传到他的手里,生命脆弱得不堪一击,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乞丐流民,只要他的手稍微用力,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会在他手里终结,心脏会停止跳动,热血会立即从狭小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秦慕无声地笑着,剑尖在他心口的位置细细地画了个圈,好像在斟酌从哪里刺进去会更爽。
他眼神一凛,正准备动手时,以往平静的心海忽然就被激起惊涛骇浪,涨潮般淹没了近处的礁石和沙堤,将所有的一切都卷进了海里,这是他在杀人时前所未有的感觉。
秦慕蹙紧秀眉,目光又落在了傅凉脸上,傅凉呼吸平静睡得很安稳,而他狂乱的心跳仍然没有完全平息。
他的脑海里闪过傅凉出现幻觉时说的那些话,略作思忖后熄灭烛台转身离开。
秦慕还在纳闷方才突然的心脏不适,自我怀疑是否中毒时,冷不防被身后的傅凉抱了个结实。
他太大意了,完全没觉察到傅凉的动作。
傅凉赤脚跑近,前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他的怀抱很暖很舒服,这让秦慕有些慌,心跳更离谱了,似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
“我知道是做梦,别走。”
傅凉的下颌靠在他的肩头,轻声呢喃道,气息幽幽地钻进秦慕的耳蜗,惹起一缕酥麻。
秦慕特别不适应这种感觉,更何况他知道傅凉把他当作了其他人,心里遽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气得他登时牙痒痒。
他握紧剑鞘的手青筋暴起,左手也被捏得「咯吱」响:“殿下,你认错人了。”
傅凉对他的冷意和怒意浑然不觉,抱住他身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秦慕咽了咽唾沫,松开握紧拳头的左手,推开傅凉紧抱他的手臂,在傅凉还要扑上去时僵硬地转身,剑鞘手起刀落切在傅凉的脖颈,顺利把他敲晕。
紧接着,他故意心无波澜地抱起傅凉,将他安置在床上,放下帷帐再次走开。
回到房间后,秦慕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思考了很久,认为他突然泯灭的杀意是因为对傅凉有了新的认识,傅凉模棱两可的梦话令他又有了新兴趣。
夜幕已经完全褪去,天光黯淡低沉,太阳尚未从浓云后露出脸,晨风拂过草叶上的露珠,傅凉是被冷醒的。
他下意识地抱紧胳膊,睁开眼照常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身下不是床,而是很坚硬的东西。
傅凉有点害怕,他刚准备翻身,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顺着房檐的斜坡滚下。
他刹那间明白,他睡在了房顶,可他怎么会睡在房顶呢?
来不及思考,他的身体已经脱离房檐重重下坠,伴随着「啊」的尖叫,他紧紧闭上眼睛。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院中的石板,也不是骨骼碎裂的剧痛,而是一个怀抱。
秦慕正坐在院中圆桌旁悠闲喝茶,他远远地望着傅凉在房檐上睡觉,檐下还搭有长长的竹梯。
不到卯时,他被隔壁的动静惊醒,起身走出房门就看见傅凉只着了一件单薄亵衣,傅凉就好像眼睛能看见似的,行动自如地从偏房里搬出竹梯,边走边对空气说:“我请你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