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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无阴这才抬头:今日掀了阵狂风。
    裴慎闻声转过头去。
    那金灿灿的碎片,和着一些蓝色的...
    蓝瓶子和美美...没了!
    那些碎片毫无生气,再也不是生龙活虎的蓝瓶子和美美,而江无阴毫不关心,只低头坐在桌前看书。
    裴慎瓶身颤抖,莫大的恐惧刺激下,地上零散的碎片在想象中渐渐变成了绿色。
    当时他看书倒是看得乐呵,但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
    不可以!
    绝对不能让江无阴去参加此次宴会!!
    阿香扫完,将那些碎片无情地倒掉,对于蓝瓶子和美美的尸体毫无怜惜之情。
    裴慎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看小说里也有穿书的,穿成某个人,或者能跑能跳的动物,都能掌握自己生死。
    这他穿成个不能动不能说话,生死完全被人掌握的花瓶....
    怎么会有这么可悲的事情!
    裴慎叹了口气,又落寞地望向窗外。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裴慎觉疑惑,转头看去,江无阴坐在桌前,执笔写着什么。
    王爷,又在写诗了?
    江无阴的字清秀好看,在金色的阳光下飞扬,裴慎觉得那些字似乎在动,似乎想飞到什么地方去。
    他恍然间想起,江无阴很喜欢诗,精通六艺,其中最喜欢的是骑马。
    可是江无阴摔断了双腿,今生他再也不能骑马。
    裴慎也喜欢诗,看着似乎随时都会翻动出去的字迹,那些快要在岁月里消沉的记忆被唤醒。
    学生时代,裴慎是妥妥的学霸,稳居年级第一,各种奖贴满墙壁,那时的裴慎被奉上神坛,从未想过自己会跌落神坛。
    某次期末考,他没有拿到第一。一时间,学校里炸开了锅,质疑,冷眼接踵而至。裴慎很难受,独自回到教室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他收拾时,一封信从抽屉里飘出。裴慎收到过许多信,这已经见怪不怪,但这封信尤为特殊,这是用极其昂贵的羊皮纸做的。
    一般的人不会用羊皮纸写情书。
    他出于好奇打开看,上面写着一首诗。
    裴慎嘴角一牵,瞬间所有烦恼都抛之脑后。
    扯回裴慎思绪的是江无阴放笔声:阿香,去看看谁来了。
    阿香奇怪:谁,没人来啊?
    裴慎也觉疑惑,朝窗口一眼就可望到府门口,的确没有一个人。
    裴慎奇怪地收回目光,门口突然出现了个身影。
    那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面容白皙,颇为水灵,衣着华贵,走起路来像只小鸭子在跳。
    这谁?江无阴的老相好?
    阿香喃喃道:昭华公主怎么来了
    裴慎立马从书中揪出了这人,大江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排行第九,江古。这小公主颇得圣宠,皇帝没少惯着她,导致她平日里行事很乖张。
    裴慎:原来是江无阴妹妹。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裴慎心咯噔了下。
    江无阴疾病缠身,很多宫宴都缺席,可是偏偏去了摘桃游戏的宴会,是因为那是江古邀请他去的。
    江无阴的府邸若非有事少有人来,今日江古来,不是为了宴会是为了什么?
    江古还未走过来,声音便已从门外飘了进来:江无阴,我有事跟你说!
    裴慎皱了皱眉,这小姑娘人看着不大,嗓门还挺大
    虽然江古嗓门大,却并未惊到江无阴,江无阴只是合上书,抬头看她不作言语。
    裴慎心慌:可不能让她开这个口!
    裴慎四处环顾,急中生智,挪动瓶身弄出一点声响,很快,江古的视线便锁定了裴慎。
    这小姑娘震惊了:江无阴你这花瓶
    江古自小养尊处优,用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就连屋里的摆设,那也是顶漂亮的。
    瞅见裴慎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花瓶,自然是觉得震惊。
    裴慎:这叫转移敌人注意力。
    怎么了?江无阴淡淡地看了裴慎一眼,阿香推着江无阴,来到了江古面前。
    瞥见江无阴已废的双腿,江古没有说话。
    江无阴的双腿是儿时赛马落下的伤,赛马本就是皇家子弟消遣的一种方式,每年都有秋猎,那年秋猎江无阴竟不幸被马所伤,落了个残疾。
    那次江古也在场,眼睁睁看着江无阴从山坡上滚落下去。
    儿时的江无阴才华尽显,可自那次后,他所有的才华都跟着黯晦消沉。
    阿香端来药给江无阴喝,屋内气氛仿佛沉寂了般。
    江古想来想去,只好找话题聊,她拿起裴慎端详:这是在哪买的?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裴慎:说谁奇怪呢。
    江无注视着江古,眼神幽暗,许久,他垂下眼睑,淡淡道:这是母妃留给我的。
    江古想起那个在宫里平日里很少说话的女人,她儿时同母妃在御花园里玩的时候,也曾撞见过江无阴的母妃。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很安静,不爱说话。
    屋内苦浓的药味猛地将江古从思绪里拉回,她呛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