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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鸿德脸红:“原本是有这个打算,嫡子终究会有更好的前途。但如果你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赵若歆沉声:“赵鸿德,别让我恶心。”
    赵鸿德闭了闭眼睛,神情憔悴。
    赵若歆不愿再和赵鸿德多说,拂袖离开前厅。
    她有些无去无从的感觉。
    今日乍然知晓母亲虞柔的死因,她愤怒和悲懑。再看整座赵府,都觉得恶心和反胃。那煌煌的一品文俭公牌位,祖母骄傲自矜的一品诰命身份,两府邸的繁花似锦,整个赵氏一族的名门贵气,通通都是吸啖她母亲虞柔的血肉而来!
    她愤怒地等在前厅,等她的父亲赵鸿德回来对质。
    可是对质过后,她又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赵鸿德无疑是爱过虞柔的。只是他的爱,相比起他对家族的维系和敬重,太浅也太薄,比纸张还要脆弱。
    她愤怒的质问赵鸿德可曾对得起虞柔,可质问到最后,赵鸿德想的也还是家族和赵府,想的还是要赶紧将儿子们送出京畿去维系家族传承。他不过是为虞柔短暂的感怀了一下,就又开始急匆匆地为他赵氏一族筹谋和安排。
    或许她赵若歆还应该感到感激,因为在赵鸿德的眼里,显然是没有那些庶女的。但他到底还始终记得她这个嫡女,记得她是虞柔留在世间的唯一骨血。
    赵若歆感到深深无力。
    她愤慨又彷徨地走在小径上,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替逝去的母亲和哥哥讨回公道。面对她父亲赵鸿德这样的人,你根本不能指望他会真正意识到错误。因为他即便在缅怀虞柔,再珍爱逝去的妻儿,他最终也只会觉得那是为了家族荣耀而做出的必要牺牲。
    那个叫贺君斐的少年,早就同虞柔一道死了。
    或许比虞柔死得还要早,早在改回赵姓的时候,贺君斐就已经死了。
    而今存在的,是在赵老太爷洗脑下,一心为了赵氏一族的荣华与传承而活的赵鸿德。
    赵若歆独自走在小径,彷徨又无力,她是当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惩罚如今这样油盐不进的赵鸿德。情和理,似乎都走不通。
    走到一半,她转头看向身后怯怯跟着自己的两个小影子:“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四姐姐。”赵彦文和赵彦武眼泪汪汪:“娘让我们好好孝顺你。”
    “你们能孝顺我什么?”赵若歆无语,又烦躁。
    她当真不想再理睬赵府的任何一人,不想理睬赵鸿德和别人生出的孩子。
    “四姐姐,你别丢下我们。”双胞胎又卑又怯,哪还有从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娘亲死了,父亲又不要我们了,我们就只有你了。”
    赵若歆叹气:“不要过分妄自菲薄,赵鸿德没有不要你们。”
    赵彦文哇得哭起来:“父亲逼死了三姐姐,又逼死了娘亲,他迟早还会逼死我和彦武。”
    赵彦武也不停地抹泪:“父亲想把彦彬他们送往乡下避祸,却只让我和彦文留下。父亲早就不要我们了。”
    “这点你们大概误会他了。”赵若歆说,“他大概只是想要风险均摊。”
    赵鸿德虽对彦文彦武不假辞色,可彦文彦武毕竟是他亲儿子,还是他悉心抚养疼爱过的,他不可能说抛弃就抛弃。此次他虽没打算将双胞胎送往乡下,却并不是完全放弃了双胞胎,而是秉持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将彦彬他们送往乡下,把彦文和彦武留在府内眼皮子底下,何尝又不是对双胞胎的另一种关怀。
    虽然京城的确很危险就是了。
    “四姐姐,我们不信父亲,我们只信你。”双胞胎说,他们用力拿手抹着眼睛,让自己不要哭,却怎么都止不住泪:“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只要别丢下我们。我们现在饭量很小的,也不挑食了,很好养活的。”
    两个小胖墩到底才是十来岁的孩子,这些日子饱受了人情冷暖。再也不是当初的混世纨绔了,畏缩自卑的样子就像是那腊月里的小白菜。
    赵若歆想到和陈姨娘的交易,缓和了神色:“罢了,你们跟我来,先把你们姨娘给好好安葬了吧。”
    日子总要过下去。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陈姨娘当初的确对她尽到了些许作为“母亲”角色的责任。为此,她赵若歆该去给陈姨娘上一炷香,敬一杯茶。
    “真的可以吗?”双胞胎惴惴的,哀恸之下有些期待:“我们不被允许和姨娘接触。这么久了,也就今晚上马车的时候,姨娘冲过来和我们讲过话,让我们以后好好孝顺你。姨娘死了,我们想去见她,可是何总管不许,更不许我们亲自替她下葬。”
    “当然可以。”赵若歆气得有些麻木,未曾想到双胞胎连下葬自己亲娘的机会都不被允许,她摸着他们的头:“你们是她的儿子,本就应该负责她的丧事。”
    双胞胎眼神里这才有了些光彩。
    几人赶到前头陈姨娘撞柱的地方。
    府里乱糟糟的,没个真正主事的人,四处一片狼藉。管家正带着人在擦洗柱子和地上的血迹,地上随便盖着块不甚干净的白布,依稀可见下边盖着个人,应该就是陈姨娘的尸身了。
    饶是赵若歆对陈姨娘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待见,此刻也是被气笑了。她指着地上草草盖着的白布,质问管家何刃:“就是这么对待姨娘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