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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纱遮掩下的肌体若隐若现,似春晨薄雾后的一树海棠,引人遐思。
    她本在垂眸幽思,红帐掀开之后,目光便轻轻落在斯文男子身上,如风微拂。斯文男子脸色更红,逃躲一般,匆匆避入瑶台之下的坐席。以免旁人窥得玄机,坐席四周有纱帐遮掩,此时恰成了为他遮羞避怯的门帘。
    春容向着众人施礼,旋即缓缓侧坐,一举一动,尽显娇柔。
    宦娘还未开口,便有人争前恐后叫嚷起来。
    金银不再是金银,价码衡量着欲念。竞价抬价如火如荼,众人争得急赤白脸起来,捋袖子、拍桌子,大有竞价不过也要打一番的架势。
    忽有一人,在热闹声中,将一柄长剑拍在桌上。
    这一拍动静不小,引得合楼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注视过去。
    “我这柄剑,杀过一百零九个人,一百零九条人命,买你一夜。”持剑汉子一脚踩上座椅,眼带凶光盯着春容。
    宦娘眉头微锁,示意楼内打手做好准备,若他动手搅局,那些高价请来的好手定会叫他尝些苦头。
    看客姑娘们窃窃私语,有些年长的姑娘更是等着看笑话。
    一片絮语调笑声中,春容蓦然轻笑开口:“这位爷说笑,死人的命不值钱,活人命才值钱。”
    抱刀静坐的男子心觉有趣,哑然失笑。
    持剑汉子被春容落了颜面,本就怒火中烧,此时又闻笑声,立刻倒转矛头,拔剑指向抱刀男子:“小娘儿们不懂,你这使刀的也不懂吗!你笑什么?难不成你觉得你的命比较值钱,那刚好,我就用你的命来换小娘儿们这一夜。”
    二人身旁的看客姑娘惊慌失措,纷纷退开,以免遭到殃及。
    宦娘示意打手们上前处理。
    不料刀光一闪,打手们还无动作,那柄铁剑已然坠落,持剑汉子却仍站立着。
    “活着的人命确实值钱,但你的命,不值钱。”抱刀男子话音落地,持剑汉子亦随之倒地。
    只在刹那间,那人便已丧命。
    二楼看客中亦有江湖人,见状不由低声惊叹:“好快的刀!”
    浓重的血腥气随着鲜血晕开在软玉楼内弥漫。打手们会功夫,自然也识得功夫,他们自忖不是抱刀男子的对手,皆停住脚步。
    “杀……杀人了!”后知后觉的人们慌乱起来,已顾不得什么出阁宴,争相夺门离去。
    却有人堵在门前,温声笑语:“我来迟了,不知今夜花落谁家?”
    来人是名白衣公子,身后跟着数名随从。随从们两两结伴,抬着木箱步入软玉楼内。待那些随从们将木箱放下,箱子落地的闷声提醒着众人,这箱子十分沉重。
    软玉楼内本已无空位,可巧方才倒底的持剑汉子腾出一张坐席。在众人注视下,白衣公子踩着积血悠然落座,手中折扇轻敲桌面,又道:“春容姑娘出阁之喜,有人为姑娘积几分艳红,甚是喜庆。”
    “此时名花无主,公子若想折花归去,还有机会。”宦娘笑迎上前,打手们识得眼色,立刻将尸身抬走,又有丫鬟捧来纱绸铺在地上,暂且遮住血迹。
    白衣公子合扇一指,正向抱刀男子的方位,温声笑问:“这位兄台出价几何?”
    “这……这位公子尚未出价。”宦娘眉眼堆笑。
    “错。”白衣公子又道,“他已出价五百两。”
    “从何说起?”宦娘不解,周遭人亦不解。
    二楼感叹快刀的那名江湖人,在片刻疑惑之后,恍然惊觉白衣公子言下之意。
    江湖中有一类人,以买卖性命为生,统称杀手。
    踩在刀尖上做人命买卖,无论是防止被寻仇,还是为更容易得手,普通杀手都会选择蛰伏在黑暗中。无人知晓其姓名,无人知晓其面容,能够公之于众的,只有一个人头的价码,以及作为杀手的代号。
    但有一个杀手例外。
    祝眠。
    普通杀手只能活在黑夜中,而祝眠活在白天。
    祝眠和所有杀手都不同,他拥有自己的名字,正大光明以真面目示人。
    他的刀,是江湖中最快的刀。
    他的刀,也是江湖中最贵的刀。
    在他的刀下,一条人命五百两银子。
    “这位兄台刀下,一条人命五百两。”白衣公子略显失落道,“如斯美人,五百两着实委屈了。不如这样,我这里新制了一面鼓,愿以一千两为酬,请春容姑娘鼓上一舞,如何?”
    如此叫价引得满室哗然,死人的恐惧瞬间被金银冲散,众人目光纷纷转向瑶台之上。
    “一千两买一支舞,好大的手笔。”祝眠旁听许久,这才开口。
    白衣公子笑道:“我亦愿出一千两,买兄台手中的刀。”
    “一千两想买我的刀,恐怕不行。”祝眠仍抱着刀,未看白衣公子一眼。
    二人对话时,周遭不由自主静下,无一人敢插话
    ——除了春容。
    “一千两买不来一柄快刀,但买妾一支舞绰绰有余。”春容面无惧色,盈盈笑语,“公子稍候,待妾换上舞衣。”
    几名壮汉得到宦娘首肯,方才抬了木梯,春容踩着木梯下瑶台,先是欠身向那掀轿衣的斯文男子欠身一礼,随即隐入室内更衣。
    白衣公子抬扇示意,便有随从将鼓抬入软玉楼内,停放在厅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