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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月垂眸看不出神色,又拿过小贩的红纸想要写答案。
    她以为朱潋潋想写的是她哥哥,谁知道朱潋潋点了点红纸,小声说:“写:‘尚且不知。’”
    说完,她狡黠一笑,似乎已经想到了下一个猜谜的人会被难为成什么样子了。
    陈月神色复杂地看向笑弯了眼睛的朱潋潋,原来喜欢相貌好的的男孩啊!
    陈虔硬着头皮抱着那把沉重的琴,朱潇潇欢喜地围了过来,抬手摸了摸,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琴,但这是姐姐赢回来的,她很喜欢,暗暗决定以后便常用这把了。
    “谢谢姐姐。”
    朱瑾仰望着陈虔反驳道:“明明是陈大哥赢来的,姐姐只答了一道题。”
    陈虔却笑眯眯地说:“还是潋潋聪明呢!”
    朱潋潋冷哼一声不想理他笑眯眯的样子,她顺手牵起陈月。
    “阿月我们走!”
    身后的随从嬷嬷忙不迭地跟上,迈开步又想起身后还有两个小主子,忙又嘱咐人带上。
    两个小姑娘一下就钻了进了人群,丫鬟跟着过去,虽然没跟上,但却还能看得着人影。
    “潋潋姐你看那个人!”陈月忽然指向远处。
    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朱潋潋一眼便看见了拿着面具端详的宋青斐。
    “漂亮哥哥!”
    人群熙熙攘攘,少年挺拔如松,清润如玉,较之两年前更加出众。只是见了身形和气质,朱潋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似乎不满意手里的面具,轻轻放下便迈步走了。
    朱潋潋见状想都没想,立刻朝他跑去。
    丫鬟瞬间心惊肉跳,惊呼阻止。“大小姐!大小姐!”
    陈月看着跑开的朱潋潋,正想出声叫她别乱跑,人这样多,跑丢了可怎么办!
    跑丢了……
    陈月失神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绢花……若是朱潋潋跑丢了……
    正在这时,侯府的丫鬟已然就要行至她身前,陈月紧张地屏住呼吸,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两下,忽然“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众人朝她看来,一见这么一个小姑娘在人群中摔了,不少好心人涌过来扶她起来。
    丫鬟和嬷嬷便这样被人群隔在了陈月身边。
    等她们拼了命从人群中挣脱出来时,眼里却再也没有大小姐的身影了。
    ……
    时光匆匆如水亦如梦。
    她被拐去了琏州,又跟着林老头带着白大福从琏州一路讨饭讨到了平都。
    儿时的一切都变得恍惚,昔日的富贵与奢华好似都变成了白芙儿饿疯了时的一场美梦。
    她就是个小乞丐啊,怎么可能经历过那样泼天的富贵!
    平都的夏燥热难耐,巳时刚过日头已经灼人,但城中最热闹的一条街市依然人头攒动。
    街市口牌楼的荫凉下,几个破衣烂衫的小乞丐聚在一起躲着炙*热的太阳,懒洋洋地打量往来行人伺机而动。
    白芙儿却已经狩猎归来,像一匹得意的小狼,颠了颠手里打着补丁的荷包。
    满满的都是铜板,今天她可以收工了!
    白芙儿作为一名有着十年行乞经历的乞丐,一不偷二不抢,全靠自己一双眼睛能捕捉到那些乐善好施之人,准确地扑倒他们脚边,所以每天早早就能收满一荷包的钱。
    钱袋子里是她攒了好几日换成的碎银,她小跑到邻街的药铺给白大福抓药。
    她知道自己破衣烂衫,进去也耽误人家生意,索性便在门口等着。
    白芙儿蹲在石墩子旁,无聊地拿着小木棍在地上胡乱画着。
    她也不会写字,也不会作画,但是却莫名有什么东西在满街花灯映衬下永远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着她脏兮兮的手将她的画改了改。
    嗯,这下跟脑海里那副画更像了。
    白芙儿仰头看他,瞬间便被男人清隽温润的面容震慑住。
    要不是她的脸上都是灰,只怕现在已经爆红了。
    她在街上看过那么多人,却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大,大爷。”她舌头忽然打结了,却吞吞口水继续说:“大爷,给点钱吧!”
    说完,白芙儿便低下头暗恨自己为什么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正在这时,药房的小厮忽然拿药出来,见此情形,他急忙上前把白芙儿来了赶得远远的。
    “给你的药!拿着快点走!快点走!去去去!”
    他说完又赶紧回身在宋青斐面前伏低做小,“宋太医,您里面请,我家老爷等了您许久了。”
    白芙儿心中一动。
    那个好看的男人居然是个太医啊!
    太医的话,要是能给她家大福瞧瞧毛病,肯定能治好大福的吧!
    而且,看样子,他心很好的……
    白芙儿舔舔发干的嘴唇。
    对不起,刚才她只顾着看那男人的脸了,并没留心看他是否心善。
    但,他是个太医哇!
    白芙儿看了看手中的药包,就那么站在大太阳底下想了许久,心一横,他决定等着求求那个男人!
    日头从偏东走到偏西,平都的夏夜闷热,街市却冷清,除了眼前的酒楼其他的门面都三三两两打烊了。
    尾随宋太医而来的白芙儿不敢轻易挪动位置,就在酒楼拐角处熬了一天,眼下又饿又热,却不敢错开眼珠地盯着酒楼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