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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嬿宁:“我,我,没想过。”
陆宝朱却盯着她,“就你这软绵绵的性子,一定不能喜欢太凶的人,就像那个溍……咳咳”她想到容嬿宁此番被接进京城的缘故,顿时有些心虚,“反正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也应该是那种风度翩翩的温润佳公子罢。”
——都说“陵东林家郎,才胜曹三子,貌比潘安仁”,性子和善,待人平易,是多少江陵女儿梦中的佳婿。
——不然怎么说我们二姑娘好福气呢。
——二姑娘脾性软和,也只有嫁给林公子才不会受欺负呢。
——容嬿宁,你别痴心妄想了,有婚约又怎么样,你等着吧,林家少夫人的位置只会是我的。
——晚辈林仲斐想求娶容家大姑娘为妻。
……
“阿宁?阿宁!”陆宝朱伸手晃了晃容嬿宁的胳膊,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好端端的怎么走起神来了?”
容嬿宁弯唇扯出一抹笑,笑容里多了几分狡黠,盯着陆宝朱道,“我在想,谢将军是谁?”
“……”陆宝朱表示,她又不太想理自己的小表妹了。
“李嬷嬷,就是她……”一个怯怯弱弱的声音从临湖亭外传来,容嬿宁与陆宝朱循声看过去时,就见一个碧衣侍女瑟缩着身子走在一个身形圆润的老嬷嬷前头,这会儿正颤着手指指向容嬿宁,“奴婢看到,就是这位姑娘用一块手绢换走了小郡主的玉坠。”
玉坠子?
容嬿宁下意识摸上腰间的荷包,可指尖才将将触及荷包上的绣花,手腕上就袭来一阵钝痛。方才还走在碧衣侍女身后的老嬷嬷这会儿已经逼到了跟前,一把抓住了容嬿宁纤细的手腕。
“欸,你这老嬷嬷,怎么敢乱动手!”陆宝朱伸手就要去拽开那钳制住容嬿宁手腕的粗粝老手,“放肆!快松手。”
“老身出身溍王府,伺候的是陛下亲封的长安郡主。”
陆宝朱的动作僵住,却还是梗着脖子道,“那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仗势欺人的。”
李嬷嬷冷笑了一声,将视线落在脸色苍白的纤弱女子身上,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姑娘既然敢哄骗长安郡主的东西,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她替小主子更衣,注意到沈幼雪身上多了一方来历不明的绣帕不提,荷包里那枚玉坠却不见了。她问了自家小主子几遍,小姑娘攥着帕子不肯说,她细问先前跟着沈幼雪的侍女,才得知沈幼雪竟然拿了名贵的玉坠去换了一块一文不值的绢帕。
若是寻常玉坠便罢了,偏那一枚是长安郡主身份的象征,是陛下御赐,每个王室子孙独有的。李嬷嬷不敢想这事儿教府里王妃知道的后果,只想着赶紧寻着绣帕的主人,将玉坠子给换回来。
来这儿之前,李嬷嬷没有要借势发难的念头,可当远远的,碧衣侍女指着临湖亭中的容嬿宁跟她说“就是那位姑娘”时,她立刻就改了主意。
李嬷嬷还记得方才寻找到沈幼雪时,远远瞧见的一幕。
容嬿宁挣了挣,没能挣开,忍着腕上的疼痛,抬头看向李嬷嬷,脸色苍白却没有半点儿慌乱之色。她眼眶微红,目光清澈得仿佛能照见所有晦暗见不得人的心思,“嬷嬷可有证据?”
李嬷嬷终于松开容嬿宁的手腕,伸手扯下她腰间的荷包,翻出里面的玉坠子,指着玉坠上刻的“沈”字,得意地睨了容嬿宁一眼,“沈为皇姓,姑娘总不能说这坠子是你自己的吧?”
这边动静闹得不小,先前转到别处的承安县主等一行人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她们识得李嬷嬷,因见其对着容嬿宁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都有些意外和好奇起来。
承安县主看向李嬷嬷,问起缘故。
李嬷嬷三言两语,将沈幼雪玉坠子遗失一事栽到了容嬿宁的身上,末了只道,“老奴也非是不讲道理的,只要这位姑娘给我们家小郡主道个歉,归还了玉佩,老奴也不敢为难呐。”
承安县主闻言微微蹙眉,这李嬷嬷看似精明,怎的竟说些错漏百出的话。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容嬿宁轻轻地开口说道,“玉坠子确实不是我的,但所谓哄骗窃玉一时,实属欲加之罪。”她站起身,背脊挺直,毫不畏惧地迎着李嬷嬷不善的目光,道,“嬷嬷既然执意说是我从小郡主手上骗了玉,何人可以作证?”
“玉坠子可是在你手上!”
容嬿宁将先前在水榭里的事儿一一说了,“我无意收下小郡主的玉坠,只是尚未有机会归还。”
“哼,你就是欺负我们郡主年纪小不知事,你这套说辞又可有人给你作证?”李嬷嬷依旧不依不饶。
“嗐,那姑娘好像惹上麻烦了。”半山凉亭里,好容易收拾好心情的萧景泽注意到不远处莲池湖畔亭中的动静,挑了挑眉,有些幸灾乐祸地对坐在那儿的沈临渊说了一句。因见他没有反应,便折回到石桌旁,“你们王府那位李嬷嬷可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不好惹,瞧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我看那姑娘顶不住的。”说着又小声嘀咕道,“就不知道那姑娘是怎么招来的麻烦了。”
麻烦怎么来的?
萧景泽可心下门清,先前沈临渊和沈幼雪在水池边闹腾,那姑娘出来劝解时,李嬷嬷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他更知道,李嬷嬷是溍王妃的心腹,表面上见着沈临渊跟老鼠遇猫似的,实际上可憋着坏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