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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这又是为何?”赵驿孟替他解了围。
    “六弟你又不是不知——”赵惇面露愠怒。
    赵驿孟自然是知道的——
    两年之前,赵忱——太子的堂弟,赵驿孟的堂兄,因痴迷李都匀的妻子刘绮瑶,继而不能自已,失控做出抢妻那等失德之事,李都匀是个不畏强权的,单枪匹马到王府向赵忱理论,二人争执之下发生打斗,赵忱不敌,意外中被砍断了右手。
    此事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当时,大家皆以为才在京城中声名鹊起的画师李都匀必死无疑。
    后来,亦不知刘绮瑶哪来的通天本领,竟请动了皇帝。
    皇帝为此事,专程到王府走了一遭,最终被羁押的李都匀才得救了。
    事情的最终结局是,李都匀夫妇永生不得在踏入临安。
    一向高傲的赵忱因此受挫,最后竟剃度出家。
    太子与赵忱相交甚密,他对李都匀怨恨在心亦是情理之中。
    赵知州自然亦知晓此事,可他并不知太子与赵忱的情谊,自然料不到他会为此而恼。
    他们一行已到了府衙之外,赵惇作势要走。
    赵知州没有拦住太子的胆子。
    “三哥且慢,”赵驿孟喊住太子,“既已到了府衙,且那李都匀现今就在里面,我们何不借机见见砍断忱四哥右手的是何许人?”
    赵惇觉得有理,站住思忖了一下,方点点头,随着赵知州进了府衙。
    赵知州将他们带到议事堂,道:“殿下,请稍后。”说完转身出去了。
    “六弟,你还记得忱四弟断了烦恼丝的模样罢?”
    “自然记得。”
    赵忱出家之后,赵驿孟曾陪同太子一同到寺院里看过赵忱。
    提起往事,赵惇一副悲痛的模样。“为一个女人,何以至此?”
    “你我皆非忱四哥,那种事情,只怕他自己才懂。”
    “这下好了,他这一生都被毁了。”
    “忱四哥皈依佛门,能够得到解脱亦说不定。”
    两人的对话忽然被屋外的脚步声打断,紧接着便见赵知州带了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和一名仪表堂堂的年轻人走进来。
    不用说,那年轻的自然便是李都匀。
    赵知州介绍一番,李都匀和陆千万向赵惇和赵驿孟行了礼。
    尔后太子与赵驿孟坐下,此时有厮儿前来奉茶,之后赵知州简要说了几句,便把话语权交给了李都匀。
    李都匀谈吐不凡、言简意赅,他先将万国商城的利好阐明,最后才表达了恳请太子抽空驾临万国商城的期望。
    他说完,那陆千万亦补充了一番,大意相同。
    太子自然知道他们的意图,商贾之为利,官者之为民,而自己的声名和威望正好可助力新商城传播。
    是以,他理解赵知州为何不遗余力地安排今日的会面,然赵忱出家一事令他久久难平,至今想起方每每憾恨。
    若此前他知道赵知州请他相见的李都匀便是那几近令赵忱失去生存之念的人,他断然不会答应见他。
    今日一见,李都匀虽说得头头是道,请求亦合情合理,自己到万国商城一行,利好的又岂止是泉州,如今,舶税抽解是国税大宗,孰重孰轻,他亦清楚明白,只是,一想到赵忱——
    “本王此行,日程已排得满满当当,没有多余时间。”
    最终,赵惇断然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李都匀和陆千万退下之后,赵知州又恳请了一番,未果。
    离开府衙,赵驿孟知道赵惇的脾气,他正气在心头,劝解无用,故不提方才之事,只道:“这泉州城,海商的活跃度,确是胜于临安。”
    “自然的,地理之便。”赵惇是个性情中人,他心中依旧想着方才之事,“为何今日六弟不劝解于我?”
    “三哥自有 * 定夺。”
    “我若是坚持己见呢?”
    “待中秋新港落成大典结束之后,我再劝解三哥不迟。”
    “果然是你,总以大事为先。”
    “该当如此。我宋国舶商繁盛,舶税抽解历年以来皆是国税大头,李都匀建综合一站式的万国商城,开此类瓦肆先河,足见他有先见之明的,这定是利好国民之事。三哥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以后,江山社稷皆有三哥接管,是以——”
    “依你之见,我非去不可了?”
    “三哥定夺。”
    “罢了,先回。”这时,赵惇忽想起,“赵忆棕八月十二约我游晋江,六弟可有兴趣?”
    “不巧,八月十二日我要去见一位故人。”
    “你在泉州还有我不知的故人么?”
    “我父王的一位至友。”
    二人回到行在所,一同往赵惇那屋去了,赵驿孟听闻苏灵咚已回,亦没多待,别了太子。
    到了八月十二日,苏灵咚听闻赵驿孟要去见故人,便说要一同去。
    “为何?”
    “六郎的故人,自然亦是我的故人。”
    “随你。”赵驿孟觉得带她亦无妨。
    “六哥,你是要去陶姐姐家么?”赵驿槿问道。
    “正是,此前陶叔送来邀帖,请我过去一叙。”
    陶姐姐?苏灵咚皱眉。“我还是去我姑母家罢。”最终,她改了主意。
    “多变。”赵驿孟睨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