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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这时苏灵咚忙低下头在图上寻视。
赵驿孟不置可否,“不用找,没落款。”
“六郎你不能食言。”苏灵咚伸出小指,欲和他拉钩为誓。
“幼稚。”赵驿孟嫌弃。
“他姓甚名谁?”忽意识到或许对方是赵驿孟的朋友,再想起方才那一番言论,苏灵咚有点尴尬,“你不要将我说的话道与他,行么?”
“为何不?”见到苏灵咚难为情,赵驿孟还觉得蛮稀奇。
“赵驿孟你——”向来都是赵驿孟吼她,现今反了过来。
“放肆,居然直呼本王名讳!”
“那又怎么样,”苏灵咚扬起下巴,“咬我?”
赵驿孟又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半天后才道:“该睡了。”
他无奈的模样,惹得苏灵咚一阵咯咯笑。
昨日恼,今日笑,为的都是同一个人。
起身,他背对着苏灵咚向寝室走去,想起她方才的鬼脸,赵驿孟的嘴角又有了弧度。
“六郎,你等我。”苏灵咚本还在收画,见赵驿孟先离去,便放下画,匆匆跟上。
“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拉拉扯扯。”赵驿孟无情地将手抽走。
“让我挽一下会少块肉么?”
“会。”
“那你就少块肉罢。”
一想到赵驿孟要在生辰那日带她去游西湖,苏灵咚所有的烦恼便尽数散去,这是她到临安这几个月以来最开心的一夜。
“你是粘牙糖?”
“对,日后便请叫妾身粘牙糖。”苏灵咚不管不顾,她根本不想放开赵驿孟。
“放开本王,很热。”赵驿孟极力挣扎着。
苏灵咚只把头贴在他身上,死活不放开抓住他胳膊的双手。
两人推推拉拉,苏灵咚终是敌不过赵驿孟的力气,被推开了。
及至睡下去,苏灵咚静静地不出声,赵驿孟又开始不习惯。
除了她心情不爽的昨夜,每一晚睡前,苏灵咚总会叽叽呱呱地说许多话,一会儿讲她父亲有多勇猛,一会儿讲她大哥曾经有多宠她,一会儿又说她最喜欢的季节是秋天;当然,她还习惯说每天等他回来有多么可怜,以及当日做过的那些琐碎的事情,若实在没话说了,她会将那一日的膳食中做得最好吃的一道菜细细地讲一番,从品相、配料到滋味……
那简直成了赵驿孟的催眠曲,今夜,看起来心情很好的苏灵咚却不发一言,是以,他很不习惯。
正欲开口问她为何不说话,忽听到身后有了动静,赵驿孟便收住了话头,静静等着她开口。
苏灵咚半仰身,吸了一口气后,右手笼住自己的长发然后轻轻地凑近赵驿孟的耳旁,轻轻地、 * 长长地、绵绵密密地往他耳朵上吹了一口气。
耳畔冷不防被苏灵咚那热气缠绕,赵驿孟一个激灵,只觉得似有一股电流在一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那感觉,又麻又痒,又舒服又难受。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坐起,“你这女人!”他一记咆哮,“这些到底都是谁教你的?你可知——”
苏灵咚搞不懂赵驿孟为何忽然发那么大的火,以前,她这般捉弄妹妹时,妹妹无一例外都会被吹笑,为何他?——
“小时候,我常和我妹妹玩这游戏——”
二人端坐在床上,面面相觑。
“不准和本王玩这种危险的游戏!”赵驿孟烦躁地躺下去。
“危险?!”苏灵咚她不明白。“哪里危险了?”
意识到赵驿孟似乎真的生气了,她便小声问,“六郎,那个——就是那个,我生辰那天,你要带我和槿妹妹去西湖,还作数的罢?”
赵驿孟不答。
苏灵咚便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下他的宽宽的脊背。
“若想去的话,便给本王乖乖睡觉。”
“妾身全听六郎的。”苏灵咚咬音,娇滴滴道。
今夜,先睡着的人是赵驿孟,昨夜一夜不曾合眼,如今哄好了苏灵咚,不一会儿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过于开心,苏灵咚一直醒着,一会儿幻想着西湖胜景,她爹爹和哥哥都曾跟她讲过西湖有多美,连赵驿槿这样的临安人,仍旧想一去再去;一会儿又想到他日能观赏赵驿孟画师朋友的其他作品;一会又祈祷,惟愿生辰那天不要下雨,毕竟,夏季的雨是多么司空见惯……
她只恨不得明天便是自己的生辰,偏偏,偏偏要到后天才是六月一日,实在是等不及——
赵驿孟虽未食言,可对苏灵咚而言,那与食言亦无任何区别。
这一日清晨,向太王妃问安过后,他们一行往外走,准备前去西湖,这时忽有人报,东宫的侍卫统领傅络伦傅将军求见,赵驿孟料必有要事,故令苏灵咚与妹妹暂候,立即传见,他自己则往待客院走去。
片刻之后,转回的人变成赵驿柠。
“嫂嫂,五妹!”他乐呵呵的,从来都是一副无忧无虑模样,像太阳般灿烂。
“六哥呢,”赵驿槿侧身,往她九哥身后张望着,“他怎么还没来?”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赵驿柠望向苏灵咚,“嫂嫂,清晨皇帝忽然给太子哥哥一项重任,特派傅将军将六哥请去了。”
“如此啊!”苏灵咚以为西湖之行落空,语气中难掩失落,“自是正事要紧,有劳九弟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