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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姑嫂二人相携出门,才到门口,忽听到院中一阵吵闹。
苏灵咚看了看人群,忙拉住赵驿槿,小声道:“且让她们先行。”
“是太子妃娘娘她们。”赵驿槿亦小声回应。
李凤娘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宫女簇拥着,走在最前头,她身旁是李鹛辛。
她率先扭头向苏灵咚的厢房望过来,接着众女子亦随着她的目光望过来,那些目光,或探寻、或好奇。
李鹛辛朝赵驿槿看了看,随后目光不经意地挪到苏灵咚身上,心中想着,那清俊又高挑的必定是苏灵咚了,便是穿着马球衣裳,亦难掩她那夺目的光彩。
直至太子妃她们出了院门,苏灵咚一行七八人才出发。
“嫂嫂,我觉得好不安。”太子妃那意味不明的笑令赵驿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昨日妹妹不是跟郡王说过,要护好嫂嫂的?”
“妹妹不知天高地厚,把话讲大了,还是让嫂嫂护妹妹罢。”
苏灵咚并不轻易许诺,道:“我们互相应着,见机行事。”
太子妃一行前脚一到,苏灵咚她们亦到了。
台上的李凤娘道:“明日起,比队首迟者,笞十次;再犯,二十次;若屡教不改,杖刑伺候。”
台前叽叽喳喳的众女顿时静下来,齐声答:“是,谨遵娘娘旨意。”
球员皆携有侍女,侍女候在台子两旁。
好几个人偷偷地看苏灵咚,低声地说着,诸如“她便是孟郡王的新娘子”、“闻他二人拜堂时孟郡王昏睡不醒”、“孟郡王是不是对那丫鬟始乱终弃故而才被才下药;绝无可能,想必是嫉妒的” * 、“听闻他们共簪姚黄,她可真有本事啊,孟郡真是宠她”……
在所有的低语之中,苏灵咚唯觉得“孟郡真是宠她”听起来最为刺耳。
那一日过去已将一月,事情果然不会如此轻易翻篇。
李凤娘不语,故意磨蹭,令大家有空议论纷纷。
她的目光落到苏灵咚身上,暗想好个英姿俏丽的美人,怪道孟郡王选了她,那脸蛋确实远胜于自家妹妹,不过现今你落到这儿,到时若能够伤在你身、痛在他心亦是不错的。思及此,她的眉梢眼里露出淡淡的得意与坏笑。
苏灵咚见太子妃望着她,微微颔首致礼。
一众女眷,多是近年才入宫的年轻妃嫔,像苏灵咚这样的年轻王妃亦有几个。
李鹛辛是个例外,她本是王侯将相之女,论理并不属官家队,然李凤娘将她说成自己妹妹,对此亦无人置喙。
“大家见到衣裳上的数字了么?”李凤娘问道。
众女低下头,在球衣绣花之下见到了数字。
“嫂嫂,你的是几?”赵驿槿小声问,其余人等亦纷纷互相问着。
“四。妹妹呢?”
“八。”
李凤娘清了清喉咙,大家方又静下来,“奇号站本宫左边,偶号站本宫右边,按高矮各站成一列。”她的声音充满压迫之气。
众女又乱了一阵方站好队。
这时,苏灵咚注意到李凤娘的球衣上绣的数字是一,她亦要上场么?
赵驿槿见到李鹛辛站到了奇数队,她二人这时互相看了看。
早前,她们是要好的。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李鹛辛常常到王府,可自从孟郡王被赐婚之后,她便渐渐疏远了她,直至那时,赵驿槿方察觉,原来李鹛辛找她,是为了见她六哥。
至如今,她二人已有好几个月不曾联络。
李凤娘令众人安静,又道:“我们共二十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这四月上旬与中旬,便按照奇对偶练习。”
“是。”众女答。
“大家到马舍选马,各自的侍女带着球杆跟上。”
李凤娘说完走下台,站到奇队最前,她并非最高的,然气势却是最烈的。奇队先行,偶队在后,球员们朝马舍的方向行去。
东宫的女官姜儿带着宫女为众侍女分了放在台下的球杆,那球杆挂在一个木架上,把手包着密实的皮子,球杆粗细均匀,底部似月的球柄上套有黑皮套。
侍女们领了球杆,方跟上,寻自己的主子去。
苏灵咚前面还有一名女子,她二人身量相当,只是她束的发髻高一些,故而排在了第一。走在绿草如茵球场旁,她扫视了下球场,阔大的球场三面围着短垣,左右两端各立一个球门,门柱被漆成醒目的赤色……
忽地,一阵马儿嘶鸣远远传来,方位是日光投来的那边,苏灵咚循声望了一眼,那嘶鸣的马儿可是赵驿孟所骑?他那身量,在球场上想来是醒目无比的,他的球技又如何?若他上场时,能在一旁观看该多好。 *
这般胡乱地想着,她们已到了马舍之外,太子妃令大家进去挑马。
“敢问,你可是上月从扬州嫁过来的姐姐么?”在苏灵咚前头的女子忽转身问道,她的长得有些丰腴,观之可亲。
“正是。妹妹叫苏灵咚,敢问姐姐名讳?”
“我乃是宣郡王府的丰采星。”
“原是丰姐姐,妹妹有礼了。”
她二人边说话边选马儿。
一旁的赵驿槿转身见到李鹛辛正看着她们这边,以为她想与她说话,便朝她走了过去,李鹛辛实是在看苏灵咚,见赵驿槿走来,她转身往太子妃那边去了,留了个背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