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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模样瞧着就不是大周寻常的打扮样式,倒像是外邦来的。
    看到坐于马上的林青筠,那人乌黑的眸子里淬上了明显的怒气:“你们大周自诩礼仪之邦,便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外来口音。
    这人孟红蕖却是认得的。
    正是北凉五皇子李观棋,亦是如今北凉的太子。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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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你们大周自诩礼仪之邦,便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李观棋话里带着明显的怒气。
    听了他的话,林青筠面色不见丝毫的缓和,反而还更冷上了几分。
    此人声音听来猖狂,早知方才将他从马上踢下去之时便不应顾忌着他的身份而收了几分力气。
    毕竟此次北凉来这一遭是要来向大周求合作的,该顾忌的可不是他。
    不久前,孟羲和应了北凉出使的请求,北凉则指派了李观棋为使团的负责人,带领使团往大周而来。
    入了大周境,李观棋一行皆有大周的官员随侍左右,一路安分,倒也没出什么事。
    昨日林青筠收到消息道李观棋等已到了京郊驿站,今早正预备着和礼部的各位一道前去接人入城。
    不想他刚到驿站,一直跟着李观棋入京的官员却匆匆来报,说是北凉的使团一早便已擅自从驿站中离开,直往平城中去了。
    李观棋一行人的行程一早便由礼部拟定好了,怕路上会出什么事,林青筠忙又快马加鞭往城中去。
    正好便撞见李观棋在平城街道上肆无忌惮地驾着马飞驰,惊到了不少路过的行人。
    不仅如此,还差点冲撞上了孟红蕖的马车。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
    思及此,林青筠的眼眸又暗上了几分。
    他翻身从那马上下来,有人过去将那马牵还给李观棋。
    林青筠冷扫了李观棋一眼:“殿下初入大周大概不知,按大周例,在闹市驾马,可是要当众执杖刑的。”
    这意思便是将他从马上踹下来还是留了几分情面在的。
    果然,听了这话,李观棋面色愈发不悦起来。
    跟在李观棋身旁的一位随从站了出来。
    那人面上长着夸张的鹰钩鼻,瓮声瓮气说道:“我们殿下初来大周,人生地不熟,纵是触犯了大周的条例,也不过是无心之失,贵国当众将我们的太子殿下踹于地下,当是对北凉皇室的大不敬。”
    出使本就是为了两国的友好往来,这话一出,两行人相对,似乎还有了一点剑拔弩张的意味。
    林青筠面上却不见丝毫慌乱,语气比平日里还要再冷上三分。
    “贵国使臣当街纵马闹事,还险些冲撞上了昌平公主的车驾,亦可谓是在我大周国土上对我大周皇室的大不敬。”
    “若非方才我拦住了贵国的马匹,现下你们应当已被禁卫军给押到大理寺去问责了。”
    听到孟红蕖的名号,李观棋那双黑如曜石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冷光。
    方才猛然被林青筠踹下了马,他还未来得及看上一眼那马车里的人。
    李观棋抬眼往孟红蕖的方向望去。
    女子丹唇外朗,明眸善睐,世间绝色,大抵不过如此。
    虽已过去多年,却仍旧是李观棋记忆中的模样。
    李观棋收了脸上的怒气,破天荒笑了笑:“原来是昌平殿下的车驾,那倒是孤的不是了,竟差点便冒犯了故人。”
    语态平和,细细听来又好似全不是表面上的那层意思,语气似乎甚至比方才质问林青筠时还要再不悦上三分。
    孟红蕖只觉得他那笑不快好意,忍不住轻皱起了眉头。
    说来她与李观棋勉强也算得上是旧识。
    当时李观棋被北凉皇帝当做弃子送来大周作质子,孟红蕖性子跋扈,之前在宫城里,她没少让他吃苦头。
    再后来,李观棋便被北凉接了回去,不想数年倏忽一过,一晃眼他摇身一变成了北凉的太子,还又出使了大周。
    她之前在宫城里那般待他,想来应是一直怀恨在心的。
    想到方才那匹朝自己飞奔过来的马,孟红蕖心里生出了几丝火气,她连假笑都懒得敷衍了,面色紧绷。
    “五皇子,许久未见,别来无恙,我还以为五皇子在大周作了数年质子,对大周的规矩应是烂熟于心,如今看来许是离了大周数载,这才把规矩都抛在了脑后,不然今日怎会做出当街纵马这等荒唐事。”
    孟红蕖甚至未称他为太子,只依着当年依旧叫他为五皇子。
    李观棋最忌讳的便是在大周作质子的那段日子。
    他在老皇帝那儿不受宠,早年被当做质子送到了大周,好不容易才又被接回了北凉。
    如今虽说是让他当了太子,但他生母出身卑微,又在大周蹉跎了数载,在朝堂上无所依靠,俨然成了各皇子争权的活靶子,有没有命坐上皇位还未可知。
    见孟红蕖再当着众人的面重提他在大周作质子一事,李观棋打量着她的眼神又冷上了几分。
    林青筠不知何时踱步到了孟红蕖身前,堪堪挡住了李观棋打量的视线。
    他对上那双黑湛的眸子,眼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冷意。
    李观棋对孟红蕖打量的视线颇有些肆无忌惮,这让他很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