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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壮处理好地上的碎瓷片,老鸨又过来绕了几圈赔不是,黑沉沉的夜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公主今夜不应该过来的。”
孟红蕖同琴笙相对而坐,面前是已经空了一大半的酒坛。
“本宫今夜不来,你又当如何?任由那人捏圆搓扁?”
孟红蕖说着,看了一眼琴笙手腕上刺眼的红痕。
琴笙轻笑了一声,眼尾上挑,无限风流意味尽在其中。
“奴本就入了这醉欢楼,这些事情,迟早是奴要经历的。”
“本宫不是说了吗,只要有本宫在,你就不用去接客。”
孟红蕖说着,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愤愤不平。
今夜的事情,大抵也是那老鸨见自己已经成亲,日后怕是再不能月月供着琴笙,这才逼着人出来接客。
果真是个黑心的!
孟红蕖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公主又在说笑,公主如今已经是有驸马的人,怎还能如往常这般频繁出入醉欢楼?”
听到琴笙提起林青筠,孟红筠更加郁郁,拿起面前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今天这酒,怎么越喝心里越堵得慌呢?
“那林青筠不过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前些日子还和长昭卿卿我我,不过眨眼,又弃了长昭找上了我,可见不是良人,这样的人,怎能作驸马?”
也不知他是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死活不肯撤掉赐婚的圣旨。
酒意有些上来了,孟红蕖一股脑地向琴笙抱怨,俨然忘记了当初这婚事就是她自己开的头。
“当日在琼林宴上,可是公主亲自点名要状元郎入府的。”
琴笙笑着提醒她。
那还不是她当时喝多了酒……
自知理亏,孟红蕖有些讪讪,不再说话,只闷着头喝酒。
“听楼里来的客人说,或许这几天,忠武军就能到平城了。”
琴笙说着,缓缓起身,替孟红蕖斟满酒。
天边一抹温暖的光辉穿透云层,不知何时,日头早已爬了出来。
又是新的一天。
“公主且容奴说一句,有的人,早就该放下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俩人啥都没干,只是碰了碰额头。求审核给过了吧,孩子要改吐了,无从下手orz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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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天已大亮,马蹄声、交谈声声声入耳,街上渐嘈杂起来。
大周官员大婚,准予休沐九天。
待林青筠束好发冠,细细穿好衣服,整好腰带,外头还是没有传来有人回来的动静。
因着不用上朝,他换上了一身青色的常服,愈发衬出他宽肩窄腰的姣好身姿。
“主子爷,能走了吗?”
小厮牵着马守在门口,眼看着那日头渐爬上头顶,却还没得到出发的命令,心里未免有点着急起来。
林青筠负手立在门口,望着巷子那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公子如玉,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过路人行了又往,公主府的马车始终没有出现。
尔后,林青筠才像终于妥协了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好的信封,递给了面前的小厮:“你去吧,到了地方,把这信给他,自然就能把人给接过来了。”
小厮应了声是,驱马离开。
这头小厮刚离开,那头巷子终于响起了一阵响亮的铃铛声。
孟红蕖行事招摇,日常出行的马车也极尽奢靡,就连驾车的马,用的也是极为宝贵的赤兔汗血宝马。
不止如此,似是觉得不够引人注意,孟红蕖还雇人造了四个轻巧但声音巨大的铃铛挂在马车四角。
每次听到这铃铛声,平城百姓都知道是谁的马车过来了。
所谓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大抵就是这么一个模样。
虽也有人觉得这铃声扰民得厉害,但也只敢怒不敢言。
眼看着那铃铛声由远及近,等了一晚上的人就在那车上,林青筠心里却又被那铃铛给搅乱了。
想到昨夜里的那眼神,他撩袍大踏步就进了府。
想若无其事般去书房,最后还是生生停下脚步等着人进来。
佩环搀着醉醺醺的孟红蕖进门,甫一进门就撞上了背身站着的林青筠。
听到声响,林青筠回了头。
他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两人。
身姿颀长,面色清冷,辨不清此刻的情绪,却盯得佩环心里直发虚,不禁抬手摸了摸额上的冷汗。
真是怪了,往常佩环常和孟红蕖偷跑出宫去醉欢楼喝酒,就算被皇上给抓个正着,也是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这还是佩环第一次心里没了底。
“主子爷这是在等人?”
佩环讪笑,眼睛偷偷瞥向了醉成了一摊烂泥的孟红蕖,企图这人此时能清醒过来解个围。
林青筠皱眉看着醉得不清的孟红蕖。
“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照顾公主的?”
“……也不是……昨夜是事发突然……所以……”佩环脸上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想着应当怎么把这事给糊弄过去。
毕竟,洞房当夜公主就一个人跑去了醉欢楼,驸马心里定不好受。
佩环正抓耳挠腮,林青筠一个大手把孟红蕖捞过去了。
转瞬,醉得不省人事的孟红蕖就被林青筠扛上了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