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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点头,表示知道了。
示意倪为忠,去叫护卫,这顿饭,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她这话一说,几人面色有些急了。
什么意思,让他们买单?
他们不过是被吕辉拉来凑个热闹,顺便吃一顿,怎的还要出钱?
登时他们就不愿意了,冲吕辉嚷了起来。
吕辉暗骂一声他们一声蠢,然后不停的挤眉弄眼,让他们一致说是汪少恒要请客的。
来之前商量好的,言辞都一致的时候,单独汪少恒的话就不可信了。
而且他笃定汪少恒的名次这么好,绝对不敢报官,留下污点。
只能硬抗。
但是这几个人被锦娘唤上来的护卫吓了一跳,一身黑衣,个个健硕,一字排开。
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他们毕竟一直幽居于小城镇,这次赶考来了上陵,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当下便反口,说是吕辉让他们来的,让他们到时候只管吃,不用管别的,反正不要他们出钱。
他们没有恶意的。
锦娘看着他们转变的态度笑了笑,然后看向吕辉,“吕公子,这账,到底是怎么结呢?要是实在结不出,我们可就要报官了。”
一听说报官,五六个人中也有三个中举人的,当下急了,连忙撇清关系,并且去跟汪少恒解释。
十年寒窗,好不容易中榜,因为这件事儿闹到官府,可就是名誉有损了。
见汪少恒不为所动,一直和吕辉走的近一点的许传林急了,“汪兄,汪兄,我们真的只是被拉来凑热闹的,是吕辉,对你怀恨在心,故意整你的。”
他急急的将吕辉设计这出的前因后果说出来。
原来,汪少恒刚刚入住客栈的第一日,楼下一群学子聚在一起高谈论阔。
发表这次对秋闱的看法,顺便,也有人借机结交下朋友。
他默默的下楼,无心参与,一个人坐在小角落。
吕辉是个爱出风头的,在一众学子中,故意彰显自己的书法。
有人觉得不错,夸赞了几句,也有人起哄,让他在写一篇。
然后他便谦虚了两句,洋洋洒洒的又模仿了一篇。
是前朝书法大家王论的诗集。
众人一见,顿时连连称妙。
吕辉的书法应该是请人特意教过的,而且估计也是苦练过,模仿王论的书法,确实有七八分相像。
一眼看去,带着大家风范。
汪少恒也瞅了一眼,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王论的这一篇《秋赋》吕辉只描出了七八分其形,却没有描绘出一丝其韵。
王论的书法讲究自然天成、和谐畅达的柔性美。
而吕辉的笔锋纵横,走势刚硬,虽然看着大气,但是未免缺乏其态。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吕辉本来正享受着被人的夸赞呢,冷不丁的看到了汪少恒的叹息,当下便觉得受到了挑战,然后笑着前去和汪少恒寒暄了一番。
非常热情的拉他来一起探讨。
非要让他也写一副,说是一起切磋,取长补短。
汪少恒本也非常喜欢王论的书法,空暇之余,也模仿过很多遍。
但是他不想成为聚焦点,也不想出风头,连连推辞。
可吕辉实在热情难却。
众人也都跟着起哄,犹豫了下,他就提笔随意写了一篇王论的诗。
他的布局疏朗有致,笔法典雅,挺秀双逸,有些潇洒。
两相对比,立刻见出高下。
众人顿时忍不住对着汪少恒夸赞了一番。
吕辉本是打算让他出糗的,不曾想这家伙真有点料,害自己丢了面子。
他面色有些僵硬,但仅仅是一瞬,便消失不见,加入探讨的队伍,甚至还虚心请教了几个问题。
汪少恒并未觉得不妥,将自己揣摩的心得一一说出。
却不曾想,人家从头到尾,不过是虚假的客气。
汪少恒听完摇头,有些自嘲。
竟然因为这件事,怀恨于心。
设计这么一出,让自己欠债背负污点,仕途受阻。
几个人轮番来跟汪少恒说,语气带着哀求。
这要真是让他们付钱,可是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锦娘看着这一群人围着汪少恒,忍不住嗤了一声,“各位,你们是不是求错人了?既然说你们是被吕辉蒙骗,难道不应该找吕辉吗?”
“汪公子可是被坑的那个人,他还没计较呢,你们还好意思让他出动人情,为你们买单?”
这些人不去让吕辉付钱,反而一直求着汪少恒不要计较,让他出面跟掌柜说说,这顿饭就免了。
呵呵,都打着一手好算盘。
他们估计十分清楚,吕辉也没有那么多现钱,要是让吕辉付钱,最后一定还是会拖着他们一起分摊,哪儿怕不是平摊,他们也一毛不想出。
一丘之貉,难怪能聚集在一起。
锦娘的话说的直白,几个人有些面色涨红,看着缩在一处的吕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窝蜂的冲过去,让吕辉自己买单。
吕辉哪儿肯,菜又不是他一个人吃的,凭什么让他一个人出钱?
当下两方便争执了起来。
愈吵愈凶,甚至还推搡了起来。
吕辉也被逼得急了,大吼了一声,“你们不要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今天前来,你们难道没有存了捉弄,占便宜的心思?你们不要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们就是嫉妒汪少恒的名次比你们好,要真是都他么的坦坦荡荡,怎么我一提议你们就都赞同?都特么存了心思的,现在竟然全都推到我一个人的头上,我告诉你们,老子也不是好欺负的,惹急了我,都不要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