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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放手。”墨叶过来用力把她的手握住,防止她伤了自己,却不敢太用力,她的手指僵直,若是直接用力,会被弄断。
“怎么办,怎么办?”墨玉急的团团转,拉住明嬷嬷双脚直跳道:“明嬷嬷,您老到底瞒了小姐什么,有什么您就全说了吧吧,您看看您这是要把小姐急死了。”
明嬷嬷也发觉墨雪瞳的不好,那样子真似木木呆呆了一般,顾不得擦头上的血迹,忙扶着墨玉站起身,在墨雪瞳耳边急叫道:“小姐,小姐,您醒醒,您醒醒!”
“快,快扶小姐上榻。”
“我,我去倒水……”
几个人手忙脚,一阵忙乱,把墨雪瞳扶到榻上,又轻轻拍她的背,喝了墨玉端上的茶水,墨雪瞳才长出一口气,眼色稍稍恢复灵,只眸色一片清冷。
“小姐,您问,只要你能问得出的,老奴一定会说出来,既然小姐问得,也算不得老奴违誓,不会让小姐应誓的。”明嬷嬷急的哭道,小心拿帕子替墨雪瞳擦着两边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顾不得自己额头上有血滑落衣襟。
“嬷嬷,你先擦擦,然后告诉我,关于我的婚约的事。”墨雪瞳眼光被这血色刺激,缓缓恢复清明,呼出胸口一口窒息一般的闷气道。
“是,只要小姐能问的,老奴知道了绝不说慌。”明嬷嬷是真心心疼墨雪瞳,见她神色稍好,马上接过墨兰递过的帕子,随手擦了两下,急道。
自打夫人没了以后,小姐生活的那么困难,明嬷嬷一直看在眼里,可有些话小姐不问,她不敢说啊,夫人的话言犹在耳,她不敢不听,特别当日夫人还指着一尊铜佛让她发誓,佛相狰狞的表面,和着夫人唇角的鲜血,让她想起来至今觉得恐怖,惊慌。
现在想想,夫人怎么就那么狠心,为了不让自己说出去,竟然让自己立下那样的誓言。
“我的婚事定给是谁?”墨雪瞳目光紧盯着明嬷嬷,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夫人把您的婚事,订给的是燕国的一位公子,当时夫人没让老奴在身边,老奴听不真切,只知道那人是燕国宫里的,似乎定的那位公子身份尊贵,或者还是皇子,夫人后来曾对老奴感慨,这燕国的皇宫又岂是人人呆得的。”明嬷嬷回忆道。
那个女子那一次进来的时候,她看的真切,虽然衣着普通,但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贵,只回头看了一眼她,便露出淡淡的冷意,那种刺透人心的感觉,让她蓦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而后夫人让她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进来,只偶尔间听到“燕国”,“皇宫”几个字。
其余的都听不太听!
待得送走这位夫人,夫人才说把小姐的婚事定了下来,那只华贵的如同水色一般流淌的镯子就是聘礼……
“父亲清楚这件事吗?”
“老爷并不清楚这件事,那镯子老爷看了一眼便让夫人收起,夫人对老爷言,这事也当不得准,就这么一说,若十五岁前不上门求娶,待小姐及笄后,就让小姐自行婚嫁,那户人家也是答应的,并且还有一纸婚书,说上面言明此事。”明嬷嬷一点点回忆道。
“为什么这么怪的事娘亲也会答应?”墨雪瞳轻描淡写的道,只眸色淡寒,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事不合情理到极点。
“老奴也不知道夫人为什么答应这么吃亏的条件,后来也曾问过夫人,可夫人只淡淡一笑,却未跟老奴再说什么,而后那位夫人又来了没几次,此后再没出现在云城。”明嬷嬷回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脑海里没有半分记忆,应当是自己从不知道的事。
“那时候小姐才刚出生,未满周岁,这位夫人就出现了,而且稍稍来往几次,就定下婚约,之后就不知去向。”当时的情况很诡异,明嬷嬷也曾不只一次的问起当日事,可是夫人口风极严,既便自己是她的奶娘,她也未吐露半句。
才刚刚周岁的自己-完全不知情的父亲-一位尊贵的夫人-稍稍来信几次,娘亲便轻率的许下自己的婚事-一门听起来极贵的婚事-以自己当时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的女儿-那位尊贵的夫人又凭什么看上自己……
说是婚事,在墨雪瞳看起来更象是制约,或者要挟,若是十五岁之前不来迎娶,自己就可以另嫁,而上辈子,她活到快二十岁的时候,也从未听人提起过这件事,不管是父亲,还是娘亲,似乎都不在意这门亲事。
这亲事或者根本不是真正的订亲,更象是一份契约!一份制约着娘亲的契约!娘死,那份契约便不再存在,所以上辈子自己才闻所未闻?
“娘亲有没有说,若他们来应约,我要如何做?”墨雪瞳幽冷的问道,扶着垫子坐起,抬头盯着明嬷嬷道。
明嬷嬷现在是只要墨雪瞳问,她知无不言,反正小姐知道了的事,也不算是自己违约主动提起:“夫人说那是不太可能的,一方面身份不够,说那人尊贵非凡,以小姐现在的身份是配不上的,又说若是真有一日,他们来迎娶,那便是真心想娶小姐,小姐嫁过去,也不会吃亏。”
契约,一个单方面制约的契约!
墨雪瞳觉得自己混身都是累的,胸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是什么,娘亲竟然用自己唯一的女儿来应誓,上一世,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可不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在烈火中化为灰烬,一个做娘的心,为什么可以狠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