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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虽然疲惫,却迟迟没有睡意。
李景在床榻上翻了几个身,像烙饼似的翻来翻去。那一点酒意,不知何时化作了火苗,在身体里四处乱拱。莫名地燥热难耐。
李景终于忍不住,将手伸进了被褥里,闭上眼,幻想着陆明玉就在身侧……良久,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仿佛紧绷的弓弦,舒张了开来。
满溢的相思,也稍稍得了慰藉和安抚。
然后,太子殿下便悄悄起身,像做贼一般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再拿过枕畔的匣子,就着一盏细细的烛火,打开匣子,取出陆明玉的来信。
从一开始的半页纸,到后面满满当当的两页纸,可谓进步良多。偶尔在信尾,还能看到“我想你了”之类的字眼。
一封一封,加起来共有十封信。李景念念不舍地将所有信都看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闭目睡着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无耻
同样的夜晚,另一处军帐里,李昊一样辗转难眠。
对于今日的结果,他心里自然不满意。以他看来,濮阳侯贪生怕死畏战,正是他出头露脸争夺军权的大好时机。
奈何濮阳侯对他平平,远不及对四皇子那般贴心贴肺。根本舍不得让出军权。
至于李景,假惺惺地装模作样,和荥阳王唱一出双簧罢了。他看的出来,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总算能领兵打仗,也有立功的机会了。
李昊深深呼出一口气,翻了个身,默默看着军帐内侧。
照着苏妃所言,大皇子前世应该是死在了战场上。这一世倒是有些运道,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大皇子的腿废了,人也彻底废了,再不是威胁。
如果……李景也死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他做储君了!
在苏妃的记忆中,前世就是这样的轨迹。
可惜,苏妃只知道太子死在流箭下,其余的一概不知。每次太子领兵攻城,他心里都暗暗盼着听到太子中箭的“噩耗”。等来等去没等到,倒是眼睁睁看着太子在数月间声名鹊起立下许多战功。
李景到底什么时候会死?
李昊又翻了个身,正面向上,默默地注视着帐顶。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做了大魏太子,坐上龙椅。他还能和陆明玉再续前缘吗?
不太可能了。陆明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
或者,她做了母亲之后,性子会变得柔软许多。为了一双儿女,她会放弃她的骄傲,愿意对他笑一笑说几句软话,甚至会做得更多……
李昊的脑海中闪过几个不能为人道的画面,身体顿时燥热起来,俊脸上涌过暗红。
此时的李昊,根本就没想起自己的妻子和未曾谋面的女儿。脑海中只有陆明玉冷如冰霜艳如桃李的脸庞。
这张脸,在李昊的梦境中浮动了一夜。
“李昊,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念着你。”梦中,她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在他的耳边呢喃低语:“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他的心火热,身体更是火热,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压在身下。
隔日清晨,李昊醒来时,口干舌燥,被褥中一片湿滑。他咳嗽一声,令人备水。很快,两个亲兵抬着一大木桶热水来了。
他没让人伺候,自己沐浴过后,又将脱下来的衣服都洗了。
昨夜的荒唐旖旎的梦境,被他悄然藏在心底。
内侍小年公公恭敬地禀报:“启禀殿下,濮阳侯亲自前来,说是有事和殿下商议。”
李昊定定心神:“请濮阳侯进来。”
……
伤了一条胳膊的濮阳侯,迈步进了军帐。
这大半年来,李昊和濮阳侯发生了数次小小的争执,彼此心里都不太痛快。不过,到底没撕破脸,面上还算和睦。
“侯爷伤了胳膊,怎么也不好好歇着,一大早就来了。”李昊一脸的和颜悦色,以示亲近。
濮阳侯从来就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主,闻言正色应道:“战事要紧,我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嫌亏心。
被箭擦颇的皮外伤,根本没伤及筋骨。他也好意思吊着膀子在人前晃悠。明明就是自己想往后缩推荥阳军上前。
李昊心里冷哼一声,实在瞧不上濮阳侯的做派,口中却温声道:“军中武将众多,无需侯爷亲自领兵。侯爷好生养伤,等着战胜的好消息便是。”
昨日在军帐议事,濮阳侯依然是赵家军主将。至于李昊,可以领兵可以打仗。按着军中惯例,麾下武将打了胜仗立了战功,主将可以分走一大半的功劳。
濮阳侯听到这等话,心情颇为愉快:“也好,那我就等殿下的好消息了。”
李昊还能怎么办,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不过,濮阳侯的来意不仅于此。
他接下来的举动,彻底刷新了李昊的三观和下限。
只见濮阳侯从怀中取出一页纸,纸上有四五个名字。
濮阳侯将纸给了李昊,低声叮嘱道:“这几个人,都是赵氏的族人。殿下领兵打仗,别忘照应他们一些。得了功劳,分一点给他们。日后根据功劳簿,也能让他们几个都升一升官职。”
李昊:“……”
李昊直接被气乐了:“侯爷倒是打得好算盘。侯爷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太子和父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