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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安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拉着柳景玉坐了下来,手依旧紧紧的握着柳景玉的手,眼神中带着些伤感:“季悠然的事情,父皇一再的斥责孤,让孤早点把事情了结了,这一次必然得找到些什么,别又是查到后来断了线。”
裴洛安头疼不已,才几天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境都老了许多。
每一次看到父皇,不是被斥责,就是马上要被斥责。
斥责的他几乎不敢往宫里去。
裴玉晟这几日没少讽刺他,看到他就露出一副关心的表情,其他的臣子看着虽然恭敬,但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以前跟他关系还好的几位,见到他也越发的恭敬起来,再不象先前那样。
这代表的是什么,裴洛安很清楚。
心里的暴燥几乎控制不住,才压制下去,这几日他过的度日过年,季悠然的事情看似全是季悠然的,但是那些未尽之言,里面的意思可不好听。
裴洛安就怕事情拖下去越发的不好,父皇那里难交待不说,他会完全失了圣心,一个失了圣心的太子,是难坐稳位置的。
他的位置原本就摇摇欲坠,眼下看着更加的倾斜了……
“您……您想如何?”柳景玉声音颤抖了起来,脸色立时变得苍白,手虽然被裴洛安紧紧的握着,却感应不到任何的温度。
“季悠然自尽的事情,就以……她做事不尽心,被你责罚,一时想不开为由吧!”裴洛安在柳景玉白嫩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眸底一片深情,“景玉你放心,此番你委屈了,孤会一直记得的。”
柳景玉全身冰凉,这一刻连呼吸都沉重。
这是要把季悠然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季悠然是降为了夫人,只是现在外面都在说她是庶妃,再加上她原本身份不一般,是凌安伯府的女儿,自己若是认下了此事,季悠然就相当于死在自己手上。
纵然季悠然有千般的罪,也轮不到自己逼死一个庶妃。
就算事情了断下来,这事就罩在自己身上,甩也甩不净了,甚至以后会在史上落下厚重的“狠恶”的名声。
近一点说,她的太子妃之位真的经得起这样吗?
“殿下……不是臣妾不愿意,之前已经说了季庶妃是畏罪自杀,这时候又说是臣妾的原因,会让人觉得更不可信的。”柳景玉缓缓的道,美目盈盈含泪,反手握住裴洛安,“殿下若是让我抵罪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法子不可行,甚至还会让人觉得殿下故意在推卸责任。”
裴洛安眉心处打结,他也知道是这个理,但现在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能和他扯开一些关系都行,哪怕效果不大。
“季悠然的事情牵扯太大,会让人觉得我们东宫的安全失去防护,甚至还会觉得一个女人……孤不能让人数落孤的名头。对外面统一口径,说季悠然当初是因为先太子妃的原因留在宫里的,但一直不得宠,但当时宫里就她一名女眷,东宫的事务让她暂时掌着。”
“之后你嫁过来,东宫的事务就是你掌着的,季悠然一再的挑衅你,孤甚是不喜,就让你看管着她,之前她行为疯魔,胡说怀了孕,后查证是假的,之后又不小心摔跌了腿……一直在东宫搅风搅雨,若不是看在她的先太子妃堂姐的份上,孤早就把她送出宫去了。”
裴洛安皱着眉头道。
柳景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子居然真的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说什么说自己看管着她,说什么她一再的挑衅自己,在东宫搅风搅雨,这最后就是内院之事,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殿下……”柳景玉哀声道,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
“景玉,孤现要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也维有你才让孤真心实意的相信,寒月已经不在了,这世上再没有寒月,只剩下你了。”
裴洛安眼底的深情以前是柳景玉最渴望的,现在却觉得沉重的压着她过气来。
“殿下……”
“景玉,你放心,这件事情孤就跟父皇解释一下,其他人……孤不会明着说的,不过到时候母后可能问起,你先委屈一下,母后就算斥责你,孤也会护着你,绝对不让母后因此而责罚你的。”
裴洛安保证道。
柳景玉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浑身无力,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殿下……皇后娘娘会……会如何斥责臣妾?”
裴洛安一把拉住她,扶着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温声安抚:“母后那里孤会事先通好气的,外面现在传言孤被季悠然迷惑,若是有你出面,也可以还孤一个清名。”
“殿下……真的要如何吗?”
“景玉此事是孤对不住你,孤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自此之后,孤会把你放在心上,再没有旁人,只有你。”裴洛安目光凝着柳景玉,低缓的道。
“便依殿下所言。”柳景玉无力的道,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她现在还能如何,还应当如何,“殿下,若将来我……”
“景玉不管将来你如何,你都是孤放在心上的人,以后的一切有孤的就有你的。”裴洛安深情凝望。
“如果……如果将来我……我一时没有生下子嗣……”
“你放心,孤将来的一切,都只能是你和孤的孩子的,只能如此,就算你生的晚,孤也不急。”裴洛安许下了他此时“最真挚”的话。
不管生的多晚,只能是柳景玉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