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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这种时候我难道不应当怕吗?”相似的话,不同的解释,只是问的时机和样子不同,答案也不同了,甚至前后两个答案之间还有些矛盾。
    但却又让人觉得原本就是如此,很真!
    曲莫影一把拉住裴元浚修长的大手,带着几分嫌弃的把他的手扔开,“王爷,既便是在灯下,也请王爷保持风度。”
    手被她一把甩开,裴元浚的脸上却露出了慵懒的笑意,颇有意味深长的样子,站了起来:“你很不错!”
    “多谢王爷夸奖!”曲莫影坐直了身子。
    “想法也不错!”裴元浚低下头,盯着她的水眸,仿佛要从她的眸底品出惧意似的。
    “谢谢!”曲莫影再次道,仿佛不觉得方才的这个话题多么的恐怖似的,这第二次夸奖不是第一次,充满着一种让人无可逃避的嗜血气息。
    而这个锁定却是她。
    “真的很不错!”裴元浚笑了,再一次道,低低的笑后,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然后站直了身子,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应当生在将门,而不是曲志震那个软货。”
    曲莫影抿了抿嘴,没接话。
    裴元浚也没打算让她说什么,转身走到窗前,伸手一按窗口,然后消失在窗口的夜色中。
    曲莫影只觉得背心处冷汗浸浸,双脚发软,身子一松,重重的靠了下去,头撞到了床槛上,痛的她一捂头。
    她怎么会不怕,她怕的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真怕裴元浚就是这么想的,除了自己为他扫清眼前的障碍,指明前路。
    幸好……幸好不是……
    瘫了好半响,才重新坐起,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把窗户重重的关合了起来,靠在窗口,她的身子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用力的咬了咬唇,才让自己镇定下来,走到桌前,拿起桌上半温的水,一饮而尽……
    这一晚,曲莫影一直没睡好,大半都在做梦,重复着当初东宫临渊阁上的场景,一次次的看到自己落水溺亡,而后再次重复。
    这一晚,曲秋燕也没睡好,翻来翻去的反覆了许多,她是听说景王也到了大悲寺,但派人偷偷去见他的时候,却说景王没空,让她好生生在在大悲寺里游玩,这一次他上山虽然要住几天,可能也没时间陪她。
    这让曲秋燕如何甘心,最早的时候,她就是在大悲寺里结识了景王的,景王对她有意,她也看出来了。
    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虽然没有明说,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可眼下,景王既然来了大悲寺,难道不能挤出一点时间来见自己一下吗?
    景王既然到了寺院里,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上次景王在大悲寺的时候,几乎一直是陪着她的,哪里会有什么事情?
    难不成景王陪着的是别家的小姐?越想越可能,越想越觉得可疑,当然越想也越觉得怀疑难受。
    一晚上翻来翻去的没睡好,待到了第二天,去给太夫人请安的时候,看起来也是疲惫不堪。
    其实不只是她,其他几个看起来精神也不好。
    曲雪芯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昨天不舒服用过药,看起来还没有好全,往日里这位曲大小姐就柔弱的很,太夫人用药生病的时候,她偶尔也会生病,眼下这种样子,太夫人并不意外。
    曲彩月不用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丑事,今天她到太夫人院子,路上遇到就近住着的香客,看到她的时候神色都很怪异,不用说,昨天的事情虽然在院子里说的,也还是被人听去了一些,曲彩月不想做妾,更不想给这位名声不好的言二公子做妾,一晚上也没睡好。
    整个人都透着几分颓废。
    曲秋燕是这样,曲莫影也是这样,看着四个孙女,一个个神色都不好,太夫人心情就更不好了,才上山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夫人的心情能好得起来才怪。
    目光第一个落在曲彩月的身上,神色不善。
    “祖母!”曲彩月慌的跪了下来,伏地痛哭。
    “哭有什么用,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太夫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曲彩月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哭。
    “祖母,二妹妹往日也还算好,怎么就……怎么就出了这事,还请祖母饶过她,幸好昨天言二公子也没说什么,只说是误送了。”曲雪芯苍白着脸,站起来,也跪到了曲彩月的身边陪着她。
    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后来也问了曲彩月,知道言羽是怎么说的。
    “芯丫头,你先起来吧。”太夫人平了平气,让吾嬷嬷把曲雪芯先扶了起来,然后才没好气的对曲彩月道,“这段时间你也别出去了,就在院子里静修。”
    “是,祖母。”曲彩月哭着被丫环扶了起来。
    “祖母,其实不必在屋子里清修的,既然言二公子没说什么,只是误会,如果让二姐姐在屋子里清修,倒是坐实了二姐姐和言二公子的事情了。”曲秋燕不愿意看到这种状况,打足了精神道。
    曲彩月的用处还不少,如果真关起来了,对她可没好处。
    太夫人犹豫了一下,这话说的还算有理。
    “祖母,那就依三妹妹吧,若二妹妹关起来,三妹妹一个人也是无聊的。”曲雪芯也跟着劝了一句。
    曲莫影扫了一眼站在堂下的三姐妹,眼底闪过一丝幽色,这三姐妹自小一起长大,看起来感情还不错,倒是自己,象是一个纯足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