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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给的理由太牵强,当真是为了看兵书?”
    萧景芯顿住脚步,抬眼就撞进谢珀清澈的眼睛里,“你,你以为是为什么?”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谢珀笑而不语。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薄衫,料子飘逸,衬得他玉树临风,貌若谪仙,萧景芯不争气地红了脸。
    “你帮就帮,不帮就算了!”萧景芯气恼起来,扭头就走,却一脚踩空,差点掉到干涸的河里。
    谢珀比梧悦反应快,伸手拽住她,将她带离险地。
    萧景芯回头看了看一人高的河床心有余悸,若不是他拉了一把,她非摔个鼻青脸肿不可。
    谢珀待她站稳立刻放开她,只是刚才一瞬间握到柔软的手腕,触感让他惊了一跳,放开之后还久久不能回神。
    两人就这么沉默站在河边。
    “殿下,河边危险,还是往外靠着走。”
    梧悦缓过气来,刚才她只是一时反应不及,公主就差点出事了,可见只要公主在状元郎面前就不能分神。
    还好他反应快,也没有握着公主的手太久,要不然被人看见私底下笑话公主。
    “婢子去叫马车来。”说完就丢两人尴尬相对站着。
    静默了一会,谢珀轻声道:“过两日殿下派人过来取画吧。”
    “嗯。”过了好一会儿,萧景芯才点头。
    又陷入沉默,好在马车追了上来。
    公主的马车宽大华丽,四角挂着金铃,铃声悦耳,锦帘璀璨。
    梧悦扶着萧景芯上车,又转身请谢珀上车。
    “香春处已经不远了,公主就先行吧,草民走过去就是了。”谢珀摇头。
    毕竟还没成亲,共乘一车不好。
    萧景芯没有与他作对,点了点头,吩咐驾车的内侍起行。
    他们都没注意到,河对岸,齐毓刚从一间书斋出来,站在河堤的杨柳下往这边看。
    “公子?”齐毓的小厮拎着两摞书出来,见到他站在河边,以为还有什么落下没买。
    他却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太尉府的马车就停在桥边。
    几个乞丐从路边的院墙下跑到他身边。
    “公子发发慈悲,给我们一点吃的吧。”
    “求公子救救我们。”
    瘦弱的孩子跪倒在地,伸手拽住他的袍角,齐毓皱了皱眉头,那些孩子将他的衣摆弄脏了。
    “你们干什么!一边去,一边去!”齐府小厮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这一带远离坊市,是达官贵人们的风雅之所,一般不让乞丐随便进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贵公子的傲气无处不显。
    几个乞丐吱吱唔唔,他们是一家人,早上附随谢珀进的坊门,在门边守着的巡城卫还想为难他们,是谢珀说了好话。
    几人与别的乞丐不同,衣服虽脏,还能看出料子不错。
    “我们是上京投亲的,只是不巧,亲人已经搬走,公子就舍我们一口吃的。”
    一个驼背的老者颤微微道,他须发皆白,面有愧色。
    “哪家的亲?”齐毓弯腰坐进马车,靠车壁而坐。
    “承恩伯府。”
    “他家?”齐毓挑眉。
    年初承恩伯犯了大错,全家被判流放,这时候估计才到流放地吧,如今自然只留一座空府。
    “你们走吧,以免获罪。”齐毓将马车里案几上摆的糕点递过去。
    “多谢公子大恩,多谢公子大恩。”
    老者接了东西,感激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领着家人离开。
    “看不出来齐大公子也有善良的一面。”
    平王世子萧楚航从旁边的珍玩铺子出来,摇着折扇懒洋洋地往马车上靠。
    “想坐车就上来。”齐毓放下车帘,眼不见为净。
    “承恩伯也真惨,”萧楚航摇头晃脑,语气老成,“说什么不好,偏偏提祥京公主的婚事。”
    年初时,也不知道承恩伯发了什么疯,上书说公主八字不好,难以婚配,这不是撞到皇帝的气头上吗?
    谁不知道明着说的是婚事,暗地里指责皇帝过于宠爱公主,这能不惹怒景嘉帝?
    在承恩伯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提公主婚事,即便齐毓做下诸多准备也没法说动齐太尉。
    他宁愿做个富贵闲人,但他爹不允许。
    如今公主就要嫁给一个穷小子了。齐毓放在膝上的双手紧了紧,薄唇紧抿。
    萧楚航掀帘上车,坐到他对面,伸手去拿茶壶,发现里面茶已经冷了又放下来。
    “今晚公主在香春处有诗会,你去不去?”
    齐毓静默不语,萧楚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谢珀刚好步行上桥。
    “去,怎么不去?”
    公主若是爱吟诗作对,他陪着她有何不可?
    寒门才子不过是一时拿了头筹罢了。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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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春处是雍京城里的一片山岭,原来建都时,这处是前朝的避暑别苑,后来被赏给了卫国公。
    卫家是清贵门第,但是偏偏出了个好玩乐的世子,他把这别苑整成了达官显贵的乐园。
    卫世子是萧景芯的亲舅舅,元后的亲弟弟,景嘉帝爱乌及乌,睁一眼闭一眼随他胡闹了。
    今日的香春处打扮一新,木作廊庑都拉上遮风的锦帘,庭院和廊边都是开得正盛的各色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