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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里面的合欢香,是被谁偷换掉的?莫非昨夜消息就泄露出去了!
全妃上前一步接过封珩手中的铁盒,盒中的膏体呈绿色,且,膏面光滑,除了边角被封珩挖走一块放进水中,连一点点的指纹都不曾有。
“不,这不是……”
“若不是,请娘娘拿来需要微臣查验的东西,微臣义不容辞。”
晏惊寒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事情的结局就该如此。“全妃娘娘告发太子妃的理由是太子妃私藏禁品合欢香,从而导致看守太子妃侧殿的侍卫中香,玷污虞常在的侍女使其怀孕。论其究竟,在于合欢香一物。而经查验,太子妃私藏的东西并非合欢香,物证被推翻,举证不足,可以销案。
至于彩蝶交予的腰牌,的确是禁绝军之物。禁绝军每日检查腰牌,若丢失未上报,一经发现,严厉查处。孤接管禁绝军已有半年时间,从未接到遗失腰牌的记案,能做到遗失腰牌却未被发现的,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此人藏于暗处,从未被发觉;其二,此人已死。
此人腰牌显示,其祖上清白,三代为农。可见他只是个无名小卒,有什么能耐在宫中藏匿多日不被察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他死在玷污彩蝶的当日。那么,他如何死的,是否为彩蝶所杀,还可以推敲推敲。”
全妃的肩头明显颤动,她伪造的死亡记录,却在一个月前,也就是说,此人无背景无靠山,没有腰牌在宫中躲藏了一月余,这又怎么可能呢?!
“不,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彩蝶瞳孔微缩,她好想说那个禁绝军她见都没见过,这只是全妃要利用她的奸计!可她不敢说,家中老少的性命还捏在全妃手里!彩蝶狼狈得向一条狗一样爬向全妃,求全妃救她。全妃不理,她又爬到虞常在身边哭喊。以她卑贱的身份在宫中偷欢,定是要被诛杀的!她几乎绝望,哭喊声凄切惨烈。
柳蕴娇晶亮的眸子偷偷往晏惊寒身上瞧去,他好像后脑袋长了眼睛似的,微微侧头,让她看到他柔和的目光,以及,微扬的嘴角。
齐元帝的双眼无神,他的胸脯却一上一下剧烈起伏,藏压着滔天的怒气,在彩蝶哭喊的那一刻,爆发了。
“朕本应卧床休养,你们呢!拿秽事污朕的清听!还妄图嫁祸太子妃!荒唐至极!虞常在,你管教不好手底下的奴才,贬为采女,罚俸三年!你!秽乱后宫,妄图嫁祸太子妃,割去舌头,受鞭刑直到肚子里清干净,死活不论。还有全妃,不经调查,轻信他人,难当后宫表率,降为贵人!”他深呼吸一顿,“安宁,你已及笄,到了适婚的年纪,朕若处罚你,不好看,吴太傅的嫡子官拜三品,一表人才,正妻空置,朕有意将你指给他。”
齐元帝本就中气不足,发气一通后像个泄气的皮球瘫在龙椅上,双眼发直。
全妃等人大气都不敢出,连哭都是噎在嗓子里。
乖乖,这是什么名场面?
刚才各个都是抱着把柳蕴娇整死的心态来的,现在反而成了跪在地上求饶的,谁也没想到前后反差能这么大呀。
安宁慌张无措,吴太傅的儿子吴原,那是个什么东西?!现在的年纪恐怕是能当她半个爹了!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据说手上还沾过好几条人命!父皇一定是被吴太傅迷了心道了,让她嫁给吴原?这是让她死吗?她做错了什么?
“母妃,母妃,儿臣不想嫁,不要嫁,母妃你求求父皇吧……”
全妃自身难保,说不出话。
谁知皇帝听到安宁的哀求,龙颜大怒,“朕在这里,你不把朕放在眼里?!朕旨意已下,若敢违抗,就是抗旨不尊。”
皇帝赐死一人,降级两个妃子,甚至要把安宁嫁出去,这般袒护柳蕴娇,着实让她受宠若惊。莫非皇帝记得在系统里发生的对话,知道只有柳蕴娇才能救他,所以这样大手笔替她翻案?
晏惊寒身上的竹叶香沁来,一只大掌出现在她眼前。
柳蕴娇心头一暖,把手放上去,借着他掌心缓缓站起。双膝跪得久了,膝盖痛,还腰酸背痛的,他察觉到她的不适,伸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借力倚靠。
这等待遇,大概宋凝都没享受过,柳蕴娇心里美滋滋的,抬眼看他,却意外发现他脸上的神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舒坦,反而凝重地拧起了眉。察觉到她探寻的目光,他眉心的纹路渐消,朝她莞尔一笑,“这头结束了,孤带你回去。”
回到无极宫,看到锦玉打包好的行装,柳蕴娇才发觉,晏惊寒所说的“回去”,是指回京中的太子别苑。
啊啊啊——总算要离开这里了!
临行前,柳蕴娇拿自己蹩脚的晏楚文字写了一封简单的信托人带给端懿皇后,也算是给自己这么多天挑灯夜读交上一份满意的作业了!
马车悠悠前驶,出了皇宫的地界。
两位主子坐在马车里,锦玉就在外头靠着柳蕴娇走路并行,叽里咕噜地说她四处打探消息,并且寻找太子爷的辛酸血泪史。
太子爷不允许她把窗帘拉开,柳蕴娇只好隔着一块布听锦玉的心路历程。
这个丫头倒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
锦玉哽了声,久久再没接着说。
柳蕴娇:“没了?”
锦玉老实回答,“说完了。但是主子,奴婢是在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