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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鸣声几乎在耳畔响起,少女的声音在院子里咯咯的叫着喂鸡,牲畜的臭味散进来,婉柔缓缓的睁开了眼。
    天光从外头透进来,细小的尘埃上下翻飞,江南的炎炎夏日,即便不过清晨也早已闷热难耐。
    屋子只一张窄小的床,挂着破了洞的帐子,稍微一动,便如行将朽木的老者发出嘎吱嘎吱的喘息声。
    死亡时的痛苦似还在心口存着,刻骨铭心叫她动一动也觉得四肢百骸牵扯着疼。
    她死了七日的时候,康熙四十九年七月十五日,在睁眼成了这江南水乡一个叫做李明嫣的十六岁少女。
    她伸出自己的一双手。
    这一是一双比婉柔的手还要细腻修长的手,白净无暇,肥瘦匀停,多一份嫌多,少一份嫌少,美
    的恰到好处,粉白的指甲透着自然的光泽,青色的血管安静的伏在白净的肌肤下,脆弱的美好。
    那脸蛋儿便更加绝美了。
    白腻的像是上等的羊脂玉带着珍珠般的光华,小脸不过巴掌大小,眉目生的灼灼其华桃夭般耀目,琼口小鼻,玉雪动人,像是极艳妩媚雨后海棠,年岁不大却早已勾魂摄魄般动人,偏那一双杏眸里又带着如雪山般的高洁清澈,纯洁和妩媚以一种特殊的和谐姿态横生在她的眉眼间,让人一眼万年心底生花。
    她放下了手,微一闭眼,属于婉柔的短暂的一生又浮现了出来。
    婉柔生的花容月貌兰心蕙质如梅花清冷高洁,她的堂姐雅柔虽也出众却比之于她又差了许多,从小她都是天之娇女,直到十岁那一年堂姐落水,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得祖母疼爱兄妹喜欢,外人不知为何都道她不如堂姐。
    之后生母莫名重病去世,继母进门,哥哥被指对继母心怀不轨,被阿玛赶出家门。
    她自此在无依靠。
    原本姐妹二人要一起去庆丰楼观诗,她却意外生病,独身前往的堂姐以一首海棠十个艳惊四座。
    后来姐妹两个入宫选秀,她不幸摔伤面容,堂姐哄着她教导她新编的梅花赞,她觉得自己已然受伤所以倾囊相授,堂姐因一舞梅花赞在宫中大出风头,选秀胜出。
    她落选回家,与堂姐境遇截然不同。
    再后来,继母逼迫她嫁给六十岁的老者冲喜,恰巧堂姐又哄骗她一起入府,等到风头过后,放她自由。
    入府不久偶然一次遇见,四爷对她颇感兴趣。
    堂姐却像是发了疯一样,乘着四爷外出联合后宅众人将她毒死。
    府中待了一年隐约听说了很多堂姐的事情,比如从那一首诗词开始四爷就注意了堂姐,从梅花赞开始四爷对堂姐情根深种,而带她入府,她从前想不通,到后来死后入了异世转了一圈才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婉柔原来是一本叫做《盛世禛心》小说的女主角,原来那庆丰楼上的海棠诗是婉柔做的,后来宫中的梅花赞也是婉柔跳的,到后来向皇上献药的也是婉柔,这一切根本与雅柔毫无关系。
    原本的婉柔生母建在,兄长端正,受尽宠爱!
    是窥得先机异世而来的雅柔不但强占了婉柔的一切,还害死了她的生母,赶走了她的兄长,诓骗她入府以防万一,为自己巩固恩宠。
    只大抵在发现四爷对婉柔的疼爱之后心中生了惧怕。
    谁知道那原为女主的婉柔会对四爷有何致命影响,毕竟书中婉柔与四爷恩爱白头,专宠婉柔。
    所以不过入府一年,雅柔毒死了毫无用处的婉柔。
    那个暴雨的午后像是梦魇一般,一闭眼就拉扯着李明嫣的心口疼的她蜷缩起来。
    她总以为自己生的命苦,却原来一切都是人为!
    这几日只要睁眼她便觉得恨意滔天,压的她喘不过气。
    外头有人道:“姑娘该起来了,一会王家的媒人就到了。”
    明嫣喘了一口气,睁眼瞧见屋门被人打开,门口站着个瘦骨伶仃的妇人,将一头黑发用桂花头油一丝不苟的抹在了头皮上,即便隔着远,那廉价的香味也钻进了明嫣的鼻口间,她垂了眸,坐起来道:“我没说同意嫁人。”
    从前的婉柔雅致高洁清冷又不食人间烟火的善良美好。
    从今往后的李明嫣只为复仇而活。
    是开在地狱里的罂粟。
    屋子里破败的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端坐在竹床上的少女却像是瓦砾中长出的一朵妖冶的花,白净的面庞上那如画的眉目透着缓和的贵气,若一抬眸,那眼底里雪山一般的清冷扑面而来叫人觉得美的恍惚,江南姑娘那软糯的嗓音,偏又像撒娇一般哄的人心口一软。
    张氏不得不喘了口气,压着那浑浊的眼底里的嫉妒,刻意的温和的道:“姑娘再说什么话?你爹欠了人家的赌债,跳了河一了百了,留下咱们娘三个孤苦无依,你若不嫁人,东头的刘麻子正好专给大户人家寻丫头,我瞧着二姑娘不错,拉过去卖了,还能换二两银子。”
    张氏是继母,无儿无女,明嫣的父亲一死,她不想守着,又还想从中牟利,因此几经对比,决定将容貌出众的明嫣说给出价最高的王家,嫁给那个出生便是傻子的王大牛。
    等到银子到手她在倒手卖了明嫣的妹妹芳菲,到时候或是嫁人也是有好日子过的。
    她心底里盘算的好,面上却不显,越发的端着继母的假温和,颧骨高凸的脸上堆着刻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