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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玉犬爪子刨地,有点怕地要进屋找主人贴贴,狗狗眼无辜地瞪着那霸道的诅咒之王:你为难我个狗干什么,不让狗和主人贴贴,那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让那情绪化的眼神给逗乐了,两面宿傩宽容地松了手,放任玉犬溜进屋子,只听近侍解释:“家主大人咒力有点失控,式神乱跑而已,没什么大事。”
两面宿傩起身,也不管身后满地乱爬的兔子,跟随玉犬走进房间。禅院家主的屋子较为宽敞,不过里面东西不多,膝丸摆在屏风后的刀架上,靠窗的桌几上放着一排狐狸偶人,而两只玉犬则一左一右趴在家主的床上,尾巴时不时晃动两下,安静地看着进屋的人。
两个式神知道主人在休息,所以来去都是无声无息,眼看宿傩靠近了,玉犬白匍匐在小家主的手上,把脑袋往对方掌心拱了拱。
“这么弱的么?还没有醒?”
鬼神的四目齐齐垂下,凝视着那个半张藏在被子里的侧脸。
熟睡的小鬼意外地柔顺安静许多,缩在被子里也是小小一团,黑色的碎发落在眼帘前,投下一片倦意的寐影,过长的睫毛贴着眼下,睡得呼吸绵长。
忽然,被褥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两下,两面宿傩直接揭开那里的布料,只见一只兔子趴在家主的怀里,黑色的豆豆眼不客气地瞪向胆敢掀它窝的男人,下一秒,就让凶神恶煞的鬼神揪着耳朵提到面前,被迫与那四只猩红的眼眸对视。
脱兔颤抖了。
兔兔做错了什么?不要吃兔兔。
只消一个眼神就能吓哭任何小孩和小动物的两面宿傩嫌弃地把兔子丢在地板上,后者当即撒丫子跑路,瞬间蹿得没影。
“无趣。”
看到这种熟悉的反应,两面宿傩收回目光,重新转向那个沉睡的少年家主。
“只有你这不要命的疯狂小鬼会不怕我么?我现在心情不错,起来和我聊聊吧。”
宽容地等待对方起身搭话,然而,少年术师只是安静侧卧,压根不理他。
要求被无视了,两面宿傩略微不耐烦,抬手将人拨弄过来。这动作算不上温柔,连守在那的玉犬都有了情绪,竖起耳朵,目光灼灼盯着宿傩的手,仿佛对方再多摆弄两下,它们就要扑上去咬了。
被迫换了个正面向上的睡觉姿势,禅院的小家主皱了皱眉,迷糊间抬手按在自己胸口上,似乎在试一试自己的心跳是否还正常一般,等确认那里一切如故,他便继续睡过去,一点不管边上的鬼神是不是快等到要爆发了。
这样自顾自的坦然模样,让两面宿傩看的有点手痒,想起和五条家主打的那一架,以及过去这段时间,自己对这烦人的小鬼的隐忍,鬼神沉吟片刻,开始思考如何结束这些憋屈烦闷的情绪。
“对了,我也要和你好好打一场才行,等你我都恢复了,我找机会把你打到爬不起来,再丢到那个六眼面前,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清奇的脑回路终于悟出一个一箭双雕的战略,两面宿傩心情渐好,于是重新将那被自己翻乱的被子盖好,末了还熨帖地轻轻拍两下,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异常。
“快点恢复吧小鬼,我等着。”
不讲武德地趁人昏迷之际下了战书,两面宿傩拢着宽袖潇洒离去。
禅院和太见鬼神无声进屋又无声离去,回去确认了眼,自家家主还好好睡着,没有被打包带走什么的,便继续去院子里抓兔子。
不一会,又有人来了。
“日安,近侍君,我的小挚友呢?”手里提着一个小食盒,五条家主今天换了件薄蓝色的直衣,上回的狩衣显然在和宿傩的交手中彻底废弃,不过,他好看的衣服很多,也不在意便是了。
“家主大人还在休息,五条大人,这里比较混乱,请回避吧。”禅院和太说完,才觉得这话他好像才说过。
“好弱啊,睡这么久的吗?”
自言自语跨过地上的脱兔,五条也直接走进了屋子,将食盒放在那一排稻荷狐狸的面前,然后凑到床边。
“小矮子,我带苏过来了,你还继续睡吗?”
把牛乳和砂糖做成的昂贵点心拿出来,凑到对方的鼻子边晃着,五条家主故意诱惑道“甜甜的,软软的,还有乳酪的香味——”
眼看对方依然睡得岿然不动,完全不理自己,五条的脸垮了,不高兴道:“那我全吃了,你醒来后抱着空盘子哭吧。”
威胁完,等了一会,确认对方是真的没醒,五条家主收敛那欠揍的表情,小心撩开眼前的缠布,凑近了去观察竹马的状况。
“好弱啊,这么小一个家伙怎么就成为家主了呢,你们禅院家太缺人了,连没元服的小孩都推出来了……”吐槽了对家的不人道,五条家主脑袋转了个圈才反应过来:好像我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啊?
“唉,算了,你我半斤八两,我也没什么立场来同情你。”拍拍熟睡的人,五条把点心摞好,贴心提示“放心,不会抢你点心的,好好睡吧。”
禅院和太狐疑地看着五条离去的背影,又提着兔子跑进屋里确认了一下自家家主的状况,再出来时,特地关好了门。
这些挚友一个两个都奇奇怪怪的,他要好好保障家主的安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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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迦顶着【状态:生病】的头衔,狠狠睡了两天,等咒力差不多回来了,才重新回归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