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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朝闭上眼,从头至尾,将三年前那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过往道明。
三年前,他冲破乾坤葫刚出来的时候,戾气满满,每遇修士,不问缘由,便一剑封喉。
所到之处,血色琼花遍地,死尸横陈。
人人皆是闻风丧胆,江湖上给他起了个称号,蝶骨血花。
就这样,他便成了四邪之一,丧心病狂的程度仅次鬼婆婆齐晚寐之下。
只是这样,他还是不能逼东方游出现!
最后他只能带着满腔恨意,用半身化做叶允,来到了东方怀初的身边。
他开始布局,赠予香囊,渐渐在东方怀初心底种下引诱恨意爆发的“蝶香引”。
像在暗处环伺的野狼,只待时机成熟,他便一扑而上,咬碎如羊崽子一般的东方怀初,就当着东方游的面,恣意地享受什么叫报复的快感!
三个月后,种在东方怀初心底的蝶香引成功了,而彼时无常村瘟疫肆虐,东方朝便仿着东方游的声音,给东方怀初捎来了传音,着东方怀初下山除祟祛疫······
时机到了,该猎羊了。
那一天,正是腊八节,该是团圆的日子,一场杀戮却即将上演。
无常村内,就在东方怀初救人后,他指派几个妖孽邪祟威逼村民,要想活命,必拿他们的大恩人东方怀初的命来换。
诚如他所想,村民们将东方怀初架上了无常林的火刑台上。
而他也开始启动蝶香引,隐匿在东方怀初内心多年的恨意一触即发。
当时是,东方怀初入了魔障,持剑便开始伤人。
那个月夜,染尽了血色。
东方朝悠闲自得地坐在树上,喝着琼花酿,看着树下他一手促成的好戏。
中蝶香引之人,一旦入了魔障,除非他亲自叫停,要不然持剑之人需夺人心头血,才能停止杀戮。
他借着东方怀初的传音术,邀请东方游来此共赏这一场“盛宴”。
他就是想让东方游看看,这就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手中执剑,心怀善念,却抵不过心魔,终于嗜杀如命!
他想证明,证明东方怀初和他幼年的时候一样,面对一群忘恩负义之徒,只有持剑护己才是对的。
他们都一样,有着一样的童年遭遇,有着一样的师父,只要稍加引诱,内心的劣根便悄然滋长,结局都是一样的!
可是他错了!
树下的东方怀初入了魔障之后,却能保有一分清醒。
火刑台上,随风随着发狂的东方怀初扫过黑压压的无辜村民,虽微沾血色,却未夺一命,所以他无法解咒停下杀戮,只能在九分魔障一分清醒之中痛苦挣扎!
眼看一丝清明就要彻底决堤之刻,东方游出现了!阻止了这一场杀戮!
分离数年,一朝重逢,东方朝在等东方游认错,等他求饶,只要他说一句,对不起,他便能——
寒风萧索拂过,他什么也没等到,眼中的东方游倒了下来。
心头血滴答落下,东方游亲自撞上了东方怀初的长剑随风,解了他亲自布下的蝶香引。
东方朝恨得发狂,跃下树来。
可已来不及阻止,东方游施下锁忆链,将东方怀初这七天的记忆全部抹去,一掌化圈将东方怀初朝着香雪海的方向打去!
灵气震荡间,无常村的村民纷纷晕倒,所有人眼里最后瞧见的,是东方游血脸上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就是村民们和东方怀初最后记在脑中的一幕,他们认为东方怀初就是凶手!
而事实的真相却并非如此,随风那一剑虽是凶狠,却未能真正结束东方游的性命。
东方朝目眦欲裂!
做了这么多竟是枉做小人!
他握紧长剑谓侠,就地捅死脚下十几个的晕厥村民。
他舔了舔长剑的血渍,似乎这样还不解气,他阴森一笑,挥剑插入地面,竟挑出无常村地底的砥砺之气!
那是潜藏在地下最深的浊气,是所有无常村疫病的染源,只要一跃而出,所有村民都将一一被染成妖人,整个无常村也将不复存在!
“世人负我,我必还之,我要你们永不得安!”东方朝笑得张扬疯狂。
“妖性难训!”东方游叱骂着,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从血泊里站了起来。
他冷冷看了一眼东方朝,将还未遭毒手的晕厥村民护在身后,紧接着,他捏动指尖,一团白光刹那间裹住了他的全身。
这令东方朝大感不妙:“你要做什么?”
东方游没有回答,白光越燃越盛,东方游以全身的灵力,扑向了汹涌而出的砥砺之气!
“不!”
东方朝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伴着轰隆巨响落下,砥砺之气被重新镇回了地底。
雾霭散去,东方朝甚至来不及阻止,有些人便再也回不来了。
故事终了于此。
噗通一声,无常林内,东方怀初朝东方游的石像一跪,声音俱碎,“师父······是我害了你······”
在场之人,皆是神情暗淡。
“师恩如海,此生难报······”东方怀初攥紧十指,果决道,“唯有一死!可当赎罪!”
当即举起右手往天灵盖打去,正要来个自断经脉!
东方浅和齐晚寐同时一顿,异口同声道:“怀初!”
正要出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