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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姬一把靠在刘秀怀里,泪光闪烁,“哥哥,哥哥”,两手抓着刘秀的袍服,将刘秀认了又认。
刘秀一手扶了刘黄,一手拉着刘伯姬,百官依礼跪拜。刘黄看着弟弟心里只说不出的喜欢,刘伯姬拉着哥哥还恍如梦中,只阴丽华在她们身后还不曾有什么说头。
阴丽华站在刘秀身后,被刘秀高大的背影挡住了。百官拜见的场景,她是见不到了,这刘文叔她真的不认识了。
刘黄跟刘秀使了个眼色,刘秀会意向前亲自扶了阴丽华起来,新婚就匆匆离别如今团圆怎能不高兴呢,见阴丽华就是低着头,刘秀低声道:“丽华怎么了?”
阴丽华小声泣道,“妾蒲柳之姿,君前不敢抬头。”
“你这是……”刘秀握着她的手一时有些无语,后宫内室他肯定柔声哄她,如今前殿外堂话是不好说,只能把她手用力握在手心里揉了揉,希望她能明白。
阴丽华摇了摇头,“陛下,不必如此,妾实在不堪。”
刘秀只得松了手,冷了脸,正声道,“既然贵人一路风尘,身体不适,先回后宫休息吧。”
阴丽华跟黄门走了,刘黄,刘伯姬面面相觑,暗暗着急。
刘秀的兴致却没有影响,拉着她们入席宴饮,鼓乐丝竹一时起,刘黄和刘伯姬倒受了一惊,群臣又纷纷祝词好不热情。如此场面,她俩在觥筹交错之间
也不想其他了。
大家又贺刘秀弄璋之庆,刘黄这才想起拿了绣袋,让旁边侍者接着奉上去,“我们也没准备,不是什么好东西只当个意思罢。”
刘秀心里圆满的很,当即吩咐人给郭圣通送去。
刘黄借着话头,“这郭贵人我们还没见过呢?”
刘秀为难道,“她刚刚生产,不便见人。”
刘黄和刘伯姬相互望了望,不好再说要见郭圣通。
一场宴饮,说说笑笑过了响午,刘秀与众人还没有结束的意思,说起南阳时的旧事,不免个个言谈滔滔,感慨连连。
依旧红颜
黄门带了阴丽华出门,却又不知带到哪里去,心中直懊恼:这陛下也不曾吩咐个宫室,这却往哪里歇息。郭贵人刚刚生产也问不到,这可带到哪里去呢?
正在道上走着,远远望见锦成从前面过来,黄门忙不迭迎上去。阴丽华和春柳两个在后面心里打鼓,不知锦成又是刘秀什么人。
锦成听黄门说完,瞧了后面的阴丽华一眼,脸上立即堆出笑来,上前拜见。
阴丽华一时不知她是谁,也还不得礼。
黄门说:“贵人,这是郭贵人家的锦成姑娘。”
阴丽华方知是个丫头,只叫她起来了,锦成说:“陛下无一日不惦记贵人来,如今贵人来了,怎么不在殿前宴饮呢?”
阴丽华也没心思搭理她,“我要去歇歇。”
锦成也不恼,笑道:“陛下还不曾回来,小的们也不敢做主带贵人到随意地方歇,不防先去我家翁主那里坐坐,等陛下回来好找。”
锦成一番话说得软绵绵的,笑盈盈的,听的阴丽华顺心顺意,见不到郭圣通见见郭主也是好的,就跟着她去了。
郭主刚嘱咐奶娘回来,蓦然听锦成带了阴丽华来也是一怔,半饷赶紧叫人奉茶上点心,自己也不曾换衣服拢了拢头便出来相见了,阴丽华只拂了拂见了个礼,郭主忙搀了她上坐,说道:“丫头们不知事,贵人要来早该准备,如何这等粗陋怠慢。”
阴丽华也不好意思,只说足够了,她一早起来水米未沾,也有点饥渴便喝了两口茶吃了两块点心,又见郭主不过四十不到的年纪,好温柔娴雅的相貌,又想起自己母亲是万万比不上的了,思及此处一口也吃不下了。
郭主看她一头乌黑的头发衬着玉白的脸,长眉凤眼丰姿出众,论姿色自己家通儿是不及了。
玉双又让厨下新做了山药糕,藕饼自己端上来,郭主吩咐她说,“你去前面问问陛下什么时候回来,说阴贵人在我这里让他来接。”
玉双听命去了,郭主又向阴丽华道:“通儿刚刚生产不便搬动,等下月出了房把温明殿腾来给贵人住吧。”
郭主虽是真心说的,阴丽华听着却惊心,“不敢劳动,只陛下指哪儿是哪儿罢了。”
“贵人说的哪里话,你是陛下的发妻,现在宫室还在新建,只温明殿是主殿,贵人不住哪个能住?之前贵人不在我们住着是陛下体恤,如今贵人在就该贵人住了。”
阴丽华闻此言,方知郭主是真心,想起刘秀的情态来也不意当着人眼圈就红了,锦成见机忙拍了她丫头春柳一下,春柳才赶紧上前替她揩脸。
郭主眼看着锦成只是不好说她,锦成开口道:“贵人想是初到洛阳又见到翁主想家了么?”
阴丽华低低向郭主道:“我只为初来乍到时也不知事,倒像个外人了。”
郭主向锦成又递了一个眼色,锦成又道:“贵人如今是正是这天下的主人呢,说什么外人不外人的话,来日不要说我们仰贵人恩泽,就是天下人都是仰贵人的恩泽,贵人初来乍到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只管同陛下说,要是想家,就让陛下接了家来。”
阴丽华听了这话心上忐忑, “我是什么人,不敢有此想。”
锦成只笑笑,郭主道:“陛下心中极顾念贵人的,贵人不要作外人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