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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乖乖偎在一位明艳女郎的怀里。
女郎的面庞同眉眼,同庄景明有七分相似。
这便是景明的生母罗燕菲了。原来她都那样明媚烂漫。
宋杭之不忍再看,转过身,衣摆不小心碰倒一个相框。
相片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袭粉裙,眉眼弯弯,笑得露出两粒虎牙。
宋杭之觉得眼熟,猛然想起那日烧掉的相片。
她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
这样一间不见天光的小小暗室,藏着庄景明心底的两个人,一个是他惨死的生母,他的一生都将献祭给她。
另一个便是这个少女,是他荒凉的半生,唯一保藏的过往。
她失了力气,一瞬间竟跌坐在地上,脑袋磕在桌角,却都不觉得疼。
庄景明从club脱身,已经是晚间十点钟,他让司机把车开到浅水湾的公寓,打算拿一件东西。
他在车上睡了一会,被司机叫醒。司机看见他从club出来,走路都发飘,想必是累极,便讲要不要在附近兜一圈。
黑暗中,只听庄景明问道:“几点了。”
司机回答:“十点半。”
庄景明道:“不用兜圈,我去拿东西,早一点回家,免得夫人担心。”
到了公寓,他径直走进书房,抽出那本《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却发现书页之间夹着的纸条没了踪迹。他低头,扫了一眼羊毛地毯,俯身从地毯缝里捡了纸条。
有人来过。
家中只配了两把钥匙,他自留了一把,另一把给了杭之。
庄景明疾步走进暗室,调出监控,屏幕幽蓝的光映在黑沉沉的瞳仁里,一点一点冷下去。
半晌,他望了一眼角落里半人高的宝可梦玩偶,起身抱了,吩咐司机开回家。
宋杭之坐在客厅里,听见玄关的动静,抬眼便望见行色匆匆的庄景明。
他一身暗色大衣,里面都是工整的深蓝色正装,怀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宝可梦玩偶,朝她走来时,都差点被绊倒,显出一丝笨拙。
她忽然记起,下周末是自己二十六岁生日。
庄景明停在她面前,蹲下来,将宝可梦玩偶放在她身边,拍了拍玩偶的脑袋,笑道:“杭之,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但愿你不会嫌弃它,我学了三周,赶在你生日之前做出来。”
他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宋杭之扭过头,问道:“你都知道了。”
庄景明笑道:“知道什么。”
他还在装傻,仿佛装傻就能跳过这一段叫人伤心的戏。
宋杭之用力摔了宝可梦,那只玩偶撞在大理石地面,委委屈屈地滚到一边,她却看也没看一眼,只是望着庄景明,平静道:“其实同你结婚前,有人给我寄了相片,不过都被我烧掉。因为我想,既然决心嫁给你,如果不能够给予你信任,对你都好不公平。”
庄景明脸上闪过失落,嘴角仍是挂着笑,道:“那么现在呢,你是否信任我呢,杭之?”
他喊了她的名字,声音在舌尖滑过,温柔缱绻。
那时他着一身最简单的白衬衫,倚着窗台,听见她的名字,温声念了《诗经》里那句“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我念得对吗,杭之。”
过往记忆,都像一幕幕电影,猛地挤进宋杭之的脑子里,她痛苦地佝偻身子,抱住头,哀道:“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是否能信你。”
庄景明拥紧她,亲了亲她的发尖,道:“她叫唐诗颖,是我七岁来庄家时,管家唐叔的女儿。”
“我是父亲在外面生的孩子,日子自然不算太好过。诗颖有时住在宅子里,都会悄悄同我一起玩,从厨房拿零食分给我吃。”
“那后来呢,你是不是喜欢上她。”
宋杭之抬起眼,眼前都好似雾蒙蒙的。
庄景明伸手替她抹掉眼泪,笑道:“小孩子哪里知道喜欢呢。”
“诗颖她现时在哪里呢?我都没听你提过她。”
庄景明淡淡道:“她死了。十五岁那年冬天,她被庄家麟QB,后面得了抑郁症,除夕夜吞安眠药自杀。”
宋杭之手脚冰凉。她从小认识家麟,都不知道这一桩往事。
庄景明又笑道:“茶果岭村的女尸是我妈妈,傅玲玲找人做的。她被分尸时,我都在隔壁的院子里。”
露西的妈妈捂着他的眼睛跟耳朵,但是母亲死前凄厉的叫声、刀刃剁开肉骨的声音,像是荒坟古墓间的悲吟,一阵阵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曾经跟着舅舅去买年货,屠夫家的羊羔被人按在砧板上,割喉放血的前一刻,发出了跟他妈妈一样的凄鸣。
庄景明叹了一口气,道:“杭之,其实我都不愿意同你讲这些,不过我想你既然都不小心看见,就同你讲清楚,免得你胡思乱想。”
正在这时,家里佣人过来,讲司机已经在车库等,庄景明点头,对宋杭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