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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降谷零忍不住呼唤了一声:“……阿星。”
他的呼吸还因刚刚的斗争中有些紊乱,手臂上和胸腹处的伤口大量的失血,又让他的语气变得虚弱了许多,况且还满身血灰,更是狼狈不已。
“……”
黑宫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降谷零,想要触碰都无从下手。他的心跳还保持在刚刚眼睁睁看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金发少年被敌人极近地逼着、险些就要刺入脖颈处的大动脉时的激烈波动,心底的不安怎么也无法消退。
他下意识四处环视,但这里唯一会对人产生威胁的,却只有地上的一把尖锐的匕首和远处墙角的一把消音□□。
黑宫星的视线落在那把平滑尖锐、泛着寒光的匕首,情不自禁有些恍惚。
刚刚,趁他下了咒言之后,零似乎用尽全力一把扭断了敌人的手腕,寒光四溢的匕首一下子跌落在地,而敌人的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还被定在原地……
他必死无疑了。
黑宫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想。
而看着黑宫星如临大敌还四处张望的模样,降谷零露出一个有些可怜的苦笑,轻轻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臂,语调虚弱道:“阿星,扶我一把好不好?我快站不稳了。”
——他哪里是站,分明就是靠在墙上支撑。
黑宫星如梦初醒,赶紧半搀半抱住对方,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降谷零,满是担忧:“医院?”
“我没事的,回家处理一下就好了。”降谷零宽慰道。
他完好的那只手在他背后的脊骨处轻轻拍了拍,同时,在黑宫星看不见的地方,快速比了几个手势。
黑宫星的危险警报忽然就解除了,连绷直的后背也微微松懈。像是被安抚住的猫咪,再看周围一切的时候,都露出了些茫然之色,似乎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见他呆呆地又乖乖地点头,降谷零忍不住苦笑。
——阿星的直觉,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啊。
出于对降谷零的信任,黑宫星并没有把人送到医院,而是联系了老宅的家庭医生,让对方先赶去老宅,顺便带上治疗刀伤的药物。自己则是准备把对方搀着下楼。
这时,他注意到还被定在原地的敌人。
对方眼里满是惊骇,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但等他望过去的时候,对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忽然激动起来:“你根本不……”
降谷零看死人般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借着黑宫星的肩膀猛一使力,就踢向敌人的腹部。把人踢出半米远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走过去一手刀敲晕了对方。再从一旁废弃的建筑材料中翻出一根粗糙的麻绳,三下五除二把人用死结把人绑住。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从怀里摸出一部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萩原叔,我这边遇到一个杀人犯,现在已经被我和阿星打晕了绑起来了,你让人过来处理吧,不要开警车过来……放心,我没事的……对,是那个,好……啊,是的,阿星在旁边,他今天回来了。好,那我先回家了。”
等降谷零挂断电话后,就见到黑宫星忽然变得面无表情的脸,才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僵了。
“……挺好的。”黑宫星慢吞吞缩了缩脖子,一点点将脸埋在衣领里,径直往下走。
即使降谷零跟在他身后苦哈哈地讨饶、可怜兮兮地叫着他的名字,黑宫星也不曾回头。但是他的脚步却在放缓,在本来就慢的基础上,简直像是乌龟爬。
终于,就在他停下脚步,想要借着询问事情来龙去脉为由原谅对方时,降谷零忽然没有声音。黑宫星还没回头,后背和肩膀处忽然就感受到重压袭来。
黑宫星怔愣半秒,身体一动不动,然后极其缓慢小心地转过头——
降谷零闭上了眼睛、眉毛紧皱脸上毫无血色的样子映入眼帘。
黑发少年陷入一片空白,脱口而出道:“零!”
*
因为送来的及时,加上家庭医生的水平高超,在经过救治后,降谷零的状态总算稳定下来,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的伤就好。并不需要特地送去医院。
看着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降谷零,黑宫星抿着发干的嘴唇,不放心地再次为他掖了掖被子。起身出门时,黑宫星回头望了一眼,金发少年的睡颜安静俊美,却让他觉得陌生的发慌。
轻轻拉上木门,不落一点声响。
黑宫星垂着眸子站了一会儿,回头时,静静地看向一早等候在外面、此刻正靠着墙抱着手臂盯着他的黑发少年。
少年穿着校服,头发较长,几缕刘海搭在额头中间。眉眼偏长而柔和,似乎天生就很温柔。他从小就很招女性喜欢,也喜欢和女性相处,和黑宫星截然相反。但两个人的关系却很不错。
他叫萩原研二,和黑宫星一样,都是警察的孩子。两人都常往警察局跑,而且年龄相仿,自然而然就被认为成朋友。因此常常被大人们叫在一起玩,后来也渐渐习惯,真的成了朋友。
不过一开始,萩原研二好像还挺抗拒,后来就莫名其妙又变得乐意了。黑宫星一直没搞懂他都在想什么。
在他和降谷零成为朋友之后,萩原研二忽然变得很积极,主动请求和降谷零结交。
三个人的友谊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