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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她本人十分置身事外。
陶予溪坐在病床上,出神间,脑中闪过一个少年的模样。
瘦削修长的身影。
凌厉却破碎的侧颜。
过分冷白的皮肤。
少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那一天他脸上挂了彩,嘴角青肿,气息却是一如既往的阴沉。
他的名字叫殷……
殷问!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声温润的招呼打断了陶予溪的思绪。
她抬头,看到眼前高大俊朗的男子。
姚向瑾带着一束向日葵进了病房。
陶予溪的目光在触到怒放的花朵时不禁一亮:“你来啦,公司不忙吗?”
姚向瑾将开了三天的百合从花瓶里取出,换了水,插上新鲜的向日葵:“听你的语气,不太欢迎我的样子。”
“怎么会嘛,就是怕耽误了你的工作。”
姚向瑾是陶予溪工作室的合伙人,也是她的经纪人。但他自己还有一家传媒公司要打理,时间绝不宽裕。
自从陶予溪住院后,他除了出差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一趟。
他来得越勤快,陶予溪就越内疚。
“别想那么多,照顾你也是我的工作。”男人天生一副好皮囊,穿着修身的衬衫西裤,看着她时眼底尽是笑意。
陶予溪大学毕业那年想组建艺术工作室,是姚向瑾前前后后把她不擅长的经营业务全部都打理妥当了,而她只需要继续心爱的绘画事业。光是这一点,她都无比感激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眉目俊逸的大绅士。
也充分信任他。
“对了,正想问你一个问题。”陶予溪视线追着他。
姚向瑾颇有些意外,拉了凳子在她床边坐下:“问吧。”
“一个初中男生,总是往同班一名女生的抽屉里送东西,这代表什么?”
女孩素净清秀的脸上难得多了份神采,目光带着好奇和探究,有几分古灵精怪的可爱。看一眼,便觉得这病房也不算苍白了。
姚向瑾挑挑眉:“送的什么?”
“都是那女生喜欢的东西。”陶予溪答。
包括鞍刺蛾,也是她喜欢的。
那段时间她痴迷各种虫类、爬行动物的画册,只是知道她兴趣的人不多。毕竟她外表看起来乖乖顺顺,而正常的乖顺女孩子哪有对毛毛虫感兴趣的?所以抽屉里被放了虫子后,有人误认为她是被欺负了也属正常。
至于殷问,既然能清楚写出“鞍刺蛾”的名字,也应当是注意到她那段时间所看的画册了,兴许为了找那虫子还费了一番力气……总之,绝不会是出于恶意。
姚向瑾放在口袋的手指轻轻搓了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平和:“应该是喜欢吧。”
说完,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陶予溪。
他一直都知道,陶予溪身上有出尘脱俗的气质,是漂亮,更是美。
他和她是大学校友,虽是同届,但陶予溪入学年纪比同级人小一岁,所以他一直对她有一份呵护之心,甚至……即便已相识多年,每每这样看着她,他的呼吸还是会变得不同。
听了姚向瑾的话,陶予溪略微一怔。这个回答对她来说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喜欢?
啊,是喜欢啊。
对那个少年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十四岁的初三,距离二十七岁的现在已有十三年了。大概是因为过去了太久,她回忆起来没有多少窘迫和羞赧,反而有种贴着心口的暖意。
姚向瑾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作业本上:“这是什么?”
“哦,梅姨从我书房拿了一些旧东西来给我解闷。年底我不是还要办画展嘛,主题大概会围绕旧时光来策划,现在也算是找找灵感。”
其它的她没有多说,作业本也被她重新收进纸箱了。
不过……
她手一顿,殷问的作业本为什么会在她这里?
是个乌龙吗?
她偏头想了想,和殷问有关的记忆,还有一段……
散落的碎玻璃,血迹。
几分恍惚之后,她眼睫一颤。
一段争执的画面浮现。
“还给我!”少年垂着头,受伤的一只手攥紧放在身侧,任殷红的血“滴答”流淌,另一只手向前伸出。
“有本事你自己找出来呀!”与少年对峙的高个同学占了上风,还毫不客气地猛推一把,“早就藏到你想不到的地方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纠缠打斗,还有上前劝架的班委。
原来这作业本是被人拿走了,故意塞进了她的书包里。
回忆里的殷问是什么神情她辨不清,但那天他的模样和众人平时提及的他差不多:孤僻偏执,像一只长在角落里的蘑菇,因为不见天日而显得异常苍白,又带着几分脆弱感。
这样的少年,原来喜欢她——至少初中的时候是。
那么她对他呢?
喜欢应该是谈不上的,但或许是天生的艺术家气质使然,她从那时开始就更加在意那些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人。偏执吗?孤僻吗?这些在她这里不是缺点,而是特点,所以她对他的印象应当算是比普通同学要深刻一些。
而且,那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