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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叶嫂语气欢喜但转瞬就听见咚的重重一声。“太太!太太!”她焦急拍门,“您是不是摔着了?”
宋初梨整个人狼狈地坐在地上,尾椎骨传来难以忍耐的刺痛,水溅得到处都是。
“别担心,没摔太狠。”她咬唇憋泪撑着从湿漉漉的地上站起来。
镜中,大腿根已经全部肿起来,她艰难地撑在洗漱池上,怎么也没想到江训会这么做。
“替我谢谢先生。”宋初梨看向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道,“就说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
交接剪彩仪式被定在一个星期后。
初冬转为深冬,夹在风中的刀子又锋利了一些。
剪彩仪式当天。
宋初梨没有选择从医院地库直接上去,而是让司机把车停在主路附近,步行前去。
和江训结婚后,她就没再来过医院。眼前的一草一木陌生又熟悉,宋初梨有些感慨地对身后的保镖说:“以前上完大夜,我总喜欢吃这家的豆花;那个天桥下,以前有很多卖号的黄牛,一个号能炒到三百块;还有梧桐树那里……”
目光挪到梧桐树下的算命摊上,她一下住了嘴。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磁场,戴着墨镜的算命老头不知道冲哪里开了口:“夫人,看相吗?”
宋初梨点点头,走过去,蹲下来伸出手。
老头从袖笼里掏出手在她手掌仔细摸着。那手老茧糟污密布,摸在宋初梨保养得宜的手上让她浑身发痒。
过了一会儿,他得出结论。
“夫人大富大贵,生来就是享福的,一摸就是个幸福美满婚姻和谐的命。”
宋初梨冷笑。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她抽出手,盯着老头的墨镜,问,“不记得我了?”
老头身子微微一颤,悄然攥紧拐杖,沉默不语。
“别装了,我知道你看得见。”二十七岁的宋初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会嚣张地脱人墨镜砸人饭碗的小姑娘了,她只是说,“你那白内障是我们医院治好的吧,你的病历还是我打印的呢。”
“……原来是宋医生,几年不见,更漂亮了。”老头装作恍然大悟。
“上次你说我会嫁给一个名字里带水的男人。”宋初梨抿抿唇,“还真是借你吉言了。”
“是吗?那恭喜了。”
“……”
过了好久。
宋初梨抱着膝盖,毫无波澜地嗯了声,起身离开。
因为是出席正式仪式,江训给她多派了一倍保镖。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去好远,老头又突然开了口。
“我没瞎,夫人却瞎了。“宋初梨站定,她没有转身,静静地等着后半句。
但只有风刮过。
“算得挺准的,给钱。”笑着,她又迈开步,踏着高跟鞋向医院走去。
交接仪式冗长且无聊,结束之后宋初梨便由院长陪着参观各个科室。
外科走廊外,院长正在为她介绍基本情况。
“不对,心外科科室的房间不是35个。因为病人太多,老师把自己休息室也拿出来当诊室了,所以应该是36。”宋初梨就那样不自觉反驳,反应过来后连忙说声抱歉。
“没有没有。”院长摆摆手,姿态不自觉前倾,“都忘了您是我们榕医出去的,倒是我班门弄斧了。”
院长这句话燥得宋初梨难受,以前她是最害怕院长的,现在倒换他来给自己赔不是了。
一行人浩荡继续走着,行至最里面的诊室,宋初梨往里面探了探,果然有医生在坐诊。
院长见状,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吴健雄。
穿着白大褂的长者走出来。
宋初梨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嗫嚅地喊了一句“老师”。
吴健雄无视宋初梨,直接跟院长对呛:“看病重要还是你们陪阔太太视察重要?”
接着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关门带起的风吹开宋初梨额间的碎发。她站在门前,仍旧保持着低头的姿态,恍惚间,仿佛还是当初那个吴健雄最喜爱的得意门生。
有些怅然若失,她没再叫人陪着,一个人就站在门外。病人拿着病历走出来,她侧身让开。
诊室旁边的LED屏没再叫号,没多久挂出了“吴健雄专家暂停坐诊”的字样。
“阿梨。”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是高载衡。
“老师叫我来讨论刚那个病人的病情,”说着他已经拧开门,“主动脉夹层,你最拿手的,一起进去吧。”
宋初梨刚想拒绝,门内就传来吴健雄不耐的吼声:“小兔崽子磨蹭什么呢?唧唧歪歪跟外人说什么废话!”
“快去吧。”宋初梨苦笑着催他。
高载衡说了声不好意思,随后推门而入。
诊室内隐隐约约传来师徒俩讨论的声音,她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手勾着皮包离开。
病人的夹层是高血压动脉粥样硬化导致,且病人年纪较大,血肿甚至血管爆裂的风险很高,备血量可能不够……宋初梨想得出神,对面来人同样没注意,一下和她撞了满怀。
这次同样也是尾椎骨着地,锥心的疼痛让她一下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