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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公公急急来报皇帝近况,太后一听,就察觉这与阮烟那丫头有关。
“太后娘娘,您可得来劝劝陛下呀,他这几日震怒了好几回,再这样下去,龙体受不住……”喜公公改不了夸大其词的毛病。
太后叹道:“哀家到底不是陛下生母,说的话,并没有多少份量,他未必会听哀家的。”
一主一仆拉扯了好一会儿,太后不堪其扰地进内室去了,摆摆手道:“公公莫非没听说过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找这系铃人就是了。”
喜公公苦着脸,他也想去找啊,可是皇上还在气头上,再把阮姑娘找来,只是火上浇油。
“公公,不然,让我去见见皇上吧。”安如沫声音如清风般温煦轻柔,她浅笑着,“如沫最近刚习得茶技,斗胆到皇上面前献丑。”
似怕被拒绝似的,她望了望天,补充一句,“天气热了,喝些凉茶,可降火解躁。”
喜公公顿时看向她,眼中有些意外。这安姑娘,倒是个很会来事的。直觉告诉他,带安如沫去面圣是可行的。
于是他挥了挥拂尘,道:“那安姑娘就跟咱家走一趟吧。”
苏青禾见状,忙道:“我……本宫也去!”
喜公公没看她,平淡道:“娘娘请便。”
苏青禾一喜,立即指使宫女,“去,把爹爹寄进宫来的那包西域花茶拿来!对了,还有那套七彩琉璃的茶具也一并带来!”
如此,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宝殿去了。
得知二女求见,周明恪不觉有些讽刺。那些视而不见,冷落不怜的,纷纷跑来求见,想博他注意,夺得宠爱。而某些真心对待,宽厚恩典的,又没把他放在心上,满嘴的谎话。
嘴上所谓的忠爱,都是欺骗。他算是看明白了,那小东西去年在江淮中箭,并非是舍命相救,分明就是被误伤,自己却误解成了她爱慕效忠自己。
误解的人是他,似乎有几分一厢情愿,心情有几分恼羞成怒,这就是他近日郁结于心的症结所在。
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误解,自作多情。他只会降罪于人,给她人定罪名。
周明恪终于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也寻到了问罪于她的理由。
刻不容缓,他当即吩咐下去,以欺君之罪,将阮烟扣押,关入审监司。
喜公公接到消息,不由地瞪大了眼。虽说主子决定的事,由不得他们奴才过问,但轻易把人关进审监司,未免太草率。
何况,阮姑娘并没有犯什么罪责。喜公公始终摸不清楚,皇帝究竟在气什么。
……
阮烟自得了天钧轮,便是吃饭睡觉都一直带着它,这会儿被关押起来,她仍抱着宝贝不撒手。
对于这个莫名的罪名,阮烟很平静地接受了,同时也觉得皇帝很幼稚,很无语,她都懒得辩解什么了。
当初是他一厢情愿认定她忠心爱慕他,所以为他挡了一箭,她有解释的,可他一认定的事情,说什么也不更改。眼下终于发现是他自作多情,于是反怪到她头上来。
虽然后来,她也确实有利用口头的“忠爱”二字,为自己谋一些事,所以这项罪名,她倒是爽快应承下来了。
垂眸望着躺在掌心的天钧轮,不禁露出微笑,这件宝贝,不就是她靠欺骗谋来的。
阮烟也不纠结太多,心想左右也得到了天钧轮,便有了回去的机会,只要能回去,在这里受的苦又算什么?
她这厢浑然不在意,却不知外面有多少人为她四处奔波,托关系解救。
谢临聪便是其中之一。
听闻她被关押,终是不能淡定,想要去求皇帝,但知道效果甚微,说不准还会误了自己的性命。他踌躇良久,终于决定去了荒凉偏僻的北庭。
这里的奴仆甚少,剩下来的那些个奴才都是懒骨头,眼高手低的,脾气比主子还大,成日不干活的,四处坑蒙拐骗,私下与别宫的奴才赌钱耍老千也是常有的事。
偌大庭院无人打扫清洁,看长廊走道,落满了枯叶,老树残败,连鸟雀也不屑栖息。边儿原本清明如镜的湖泊,水满决堤,绿萍堆积,落叶成片,上面隐约漂浮着不知谁家的破袜子,委实肮脏。
再看院墙瓦舍,檐角梁柱,纷纷掉了漆,看起来残旧凄凉,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偏偏住在这里不挪窝的,还是位王爷。
虽然封为王爷,但却没有王爷应有的派头,宫中也无人敢向皇帝提及,因此周子言就这么住下了,无怨无悔。
他正端坐在湖畔凉亭垂钓,眼角余光瞥见谢临聪到来,唇角微勾,而后不动声色。
已经拒绝过他的人,他不会给什么好脸。
谢临聪被晾了许久,按捺不住,扑通跪下,“小王爷,求您……救阮烟,把她从审监司救出来!”
周子言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你小点声,别惊扰了我的鱼。”
谢临聪当知道他在摆谱儿,给自己下马威呢。当即给他磕头,不厌其烦地重复,“求您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