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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高七郎想到父亲刚才说起的话,换了语气,认真问她,“你和哥哥老实说,那刘姓书生便如此不堪,你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刘书生是拜在他父亲书房的幕僚,出口成章,学识不斐,早有一日会有功名加身。
父亲看中此人心志和才干,有心将三娘许配。
谁知前几日不过是说了一嘴,三娘便要死要活地闹腾,扬言若是定了刘书生,她便一条白练离开这人间。
高七郎曾和刘书生交道几回,也看好对方,故而有此一问。
高三娘这几日忧烦便是源自于从。
此时一听,下意识就要说自己心中有人,但下一瞬就闭上了嘴,哼了一声,“他是一介白丁,父亲是朝中六品上的官员,我又不是做错了事,凭什么嫁地比赵…凭什么低嫁?”
她生怕刚才说漏一个字被哥哥察觉什么,心虚地低下头,借口请安小步离开。
高七郎并未察觉出异样,看她背影消失在长廊拐角处,转身往外走。
另一侧的高三娘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哥哥要是知道我心里惦记着崔二哥哥,肯定要说教了。”
侍女静立在她身后,听着女郎低声嘀咕。
从母亲院子出来,三娘又恢复低眉顺眼的萎靡样子,路上遇到哥哥身前伺候的人,知道七哥去了隐庐,她眼珠一转,吩咐侍女套车。
前几日就听婆子们提起,说城东赵家隐庐的生意交到了赵玲珑手上,她当时不屑,谁知后来用什么法子,竟然将隐庐的烂摊子料理地风光。
哼,都已经嫁给崔二哥哥了,怎么还不知足,在外面惹是生非?
她是有心要在赵玲珑面前炫耀,特意梳上高髻,穿了桃红色对襟上襦衣,下配软烟罗葱白色裙,簪环满头,想了想,最后在粉面眉心贴上金碧花钿。
侍女将鱼鳔胶水移走,钿螺八角铜镜的小姑娘颜色正好,神采灵动。
就不信赵玲珑能比得过自己,“走吧。”
她本是兴致满满地出门,怎料,距离隐庐还有一条街的时候,车夫就请话,说是前面道路不通。
高三娘心里不满,顺着撩起的帘子就见斜街两侧,确如车夫所说,摩肩接踵地都是人在排着长队。
是有哪家的女郎出阁,众人守在路旁等着发喜钱吗?
她疑惑着,顺着侍女服侍下车,尚未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就听一路过的老汉说话,“这隐庐的玲珑勺头难得亲自下厨,我都说了叫你早点来排队,你当成耳旁风,现在好了,连个牌子都没领上。”
被老汉指着责备的人,应该他的儿子,此时一脸讨饶地笑着,说着告罪的话,遗憾地回头看了好几次。
高三娘:“……”
破落户的人家,连个食肆都没去过不成。这眼巴巴地,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在看自己的心上人呢。
抬手扶了扶发髻,她挺直腰板,莲步轻移,裙角一点动静未见,端的是淑女之态。
奈何今日出门带着的人并不多,高三娘在婆子的护持下走了好一会儿,终于从长龙队伍中挣扎出来。
期间多少粗野之人,根本不顾她们身份,恶狠狠地瞪着人,唾沫横飞,警告他们不要插队。
眼看不远处就是隐庐的青旗子,高三娘长吁一口气,回头要吩咐什么,却听前方有一男声喊了一句什么。
身后人群顿时一轰,下一瞬无数人猛地涌上来,她尚未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侍女等人离她越来越远,她更是裹挟在人海中被迫往前走去。
众人挤着往前走,夹杂着笑声喊声还有说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的怪味,高三娘已经感受不到脚掌的存在,一边呼喊求救,双手徒劳地伸在空中用力地摆着。
身后一直有男人的身子贴着,触觉鲜明,高三娘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无数双手在她头顶拍来拍去。
这样下去,不是被人踩死,就是叫人家给臭死,她一咬牙,半矮下身子,借着自己娇小,硬是从无数大腿中杀出一条生路。
有人不愿意给她腾空,她哆嗦着蔻丹手,或在别人腰上,或是腿上猛地一掐,又哭又喊地艰难行动着。
一片人声混乱中,她终于听见七哥熟悉的声音。
左手掐了挡着自己路的人后腰一下,循着声音挪动着,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顾自己一身的狼狈,‘哇’地一声扑进对方怀中。
赵玲珑:“…….”
谁家的…姑娘?
她低头看了看对方半歪在空中的高髻上,确定这还真是个小娘子。
她还尚未说什么,就见隐庐里边高七郎脚步匆忙地赶来,却有另一道身影比他还快。
崔昫脸色阴沉,一向性情内敛的人,一旦动气,瞧着唬人,赵玲珑下意识安静,就见对方一把将自己怀中的姑娘扯开。
然后,随手一甩,准确地扔进落后他一步的高七郎怀中。
赵玲珑:“……”
刚才他走路那骇人气势,她还以为他要把那姑娘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