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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几步,眼睛直直看着草丛。
顾曳缓步走近,从草丛里拎起一尺余长的青蛇,身上没有二两肉,不够一顿煮的,有些失望:“这里离村子远,常有其他动物出没。”
顾曳想着之前在山窝看到的零散蛇蜕,入秋前去光顾一下。
舒蕊的道谢还没能说出口,看着顾曳走远,鼓起勇气拾起那条青蛇,被什么东西打碎了半个脑袋,死的不能再死。
看着筐里零星的几根野菜,又抓了两把野草,将蛇放进挎篮盖好。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最近一次还是下乡时小姨“好心”炒了一盘青椒炒肉,她过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主动要求留在知青点。
老知青多已成家,余下几个还在知青点的也都是男的,跟她一起留下的五个新知青里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她不想和别人一起扎堆。
当初就是因为他们四个话多,才被村长点名留在知青点,每天没活时就要听那些前辈训话,对她倒没看得那么紧。
估计都是村长示意的,可笑他们几个白天在劳作时,还总聚在一起闲话,这蛇不能带回去处理,就在外面烤着吃了吧。
顾曳回去把网兜交给石头,大丫刚洗干净一碗悠悠果,村子附近的都被摘走了,她跑到村头采的,找容易,就是容易破损染色。
还看到了一颗一米高的黄悠悠,比黑悠悠甜,顾曳比起这个更喜欢吃西红柿。
陈晨经常让他小儿子送来,他们家自留地里种了一半的各色皮球柿子。
自留地面积有限,像马婶的茄子、陈晨的柿子、村长家的花生、勤叔家的香菜,有固定来源的,都不用再种了,大丫将清洗河虾的水倒到辣椒秧上。
就顾曳每隔一段时间分出去的肉足够供应一村了,自打那次雪灾野狼下山,顾曳就不需要将动物肢解带回了。“大丫拿两头蒜,再洗把葱。”“听到了。”
临川坐在门坎前吃着半碗悠悠,他当时看顾言立瞧他的眼神很复杂,现在多少品出来了一点。
虽然是送到这里度过监视期,但是就他们家的伙食,估计是全村最好的了,才来半个月,这半年瘦下的斤两又长回来了,石头的手艺跟琴姨有一拼。
突然身边一阵风刮过,“顾曳,今天抓的什么,我饿了现在可以吃了吗?”被无视的临川习以为常,不到饭点是见不着温风的,将碗里剩下的一口吃掉,拍拍屁股去蹭饭。
院子里碗筷摆好,石头端着大铁锅就过来了,这桌面是顾曳找陈晨做的,特意挖空了中间,留下一个圆形托住铁锅。
桌子很大,坐下八人有余,就着铁锅余温,辣炒的河虾、小蟹和土豆条一起,葱姜蒜去腥味,噼啪爆裂开的焦香散开。
石头拿铲子从底下拨开,露出锅底的油饼,盆里另装了半盆米饭,这样的饭菜,现在也只有资源得天独厚的顾家村能看到,也就顾曳几个舍得这么吃。
温风尝了口辣椒,味道刚好就着虾吃,温风变态的重口,顾曳惊人的饭量,这四人奇怪的生活方式,临川从没有询问过。
就像他们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行李一样能吃的都没有,装了一箱子现在视为违禁品的书本一样。
下午两点之后日头下去,村里人都到田里劳作,现在天气热,水稻又生长到水分、养料急需的时候,灌水和施肥工作不能懈怠。
灌水还好,一到了施肥阶段有些人就难以接受了,别说的城里来下乡的女知青,就是男知青也受不了这无公害农家肥的味道。
脏还累人,都推脱各种借口不做,结果被前辈教做人,不施肥的人,一天里砍柴、烧火、做饭、填满水缸的任务都交给他做。
反观像临川、舒蕊六个老实完成分配的工作,拿到当天的工分,其他时间就可以好好休息,出去采采野菜,运气好还可以加个餐,虽然现在他们谁也没那个本事打到猎物。
做了一天杂活的四人累得倒头就睡,持续了三天就乖乖服软,捏着鼻子去施肥了。
顾曳跟一群小孩一起趴在田边,用竹网将水塘边的田螺捞起,放进水桶的清水里。
一旁大树底下休息的温风扶正盖在脸上的草帽,睡醒再翻个身,撸着裤腿在天里除草的村民习以为常,新来的知青酸个不停。
知道他们的工作不同,每天都是计满工分的,自己人任务没苟完一半,但是一点也不耽误他们聚在一起恶意揣测。
“我看村长就是夹藏私心,每个人的工作不一致,付出和所得不对等。”“其他村民麻木的旁观,没有人纠正这样的错误。”“都是权力的压迫,他们都是同犯。”
几人互相肯定越说越起劲,情绪越亢奋,“我们应该出面指出这种不公平的现象,带领他们改正这种不良之风,这才是我们来这里该做的工作。”
“对啊,我们从城里过来是帮扶他们,不是来挑粪拔草的。”临川扭动僵直的腰,看着除干净的几块水田微微一笑。
过去好心提醒商谈计划的四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收工了,你们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