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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9

      中尚有妻室,不便立刻接我回去,就在那里安心住下。谁知他却——”
    凭月声音一顿,伸手用力扯裂了身上的外衫,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与肩胛。
    沈栖棠大概明白了她不便诉之于口的用意。
    不能人道,故而借鞭笞等手段,妄图以此满足内心怪癖之人,不多,但也不罕见。
    看来,梁王府中那口箱子,就是这人的了。
    “宅院里远不止我一人。他手段残酷,下手从不留情,性子也越发冷淡恶劣,甚至某一日还请了他的一位朋友登门,将我打得奄奄一息。后来也不知是请了哪路神仙,竟还将我救了回来,苟延残喘地继续供他们取乐。”
    凭月咬牙,停顿片刻,狞笑,“于是我趁他不在,引诱了宅院中的一名哑仆,让他替我买回剧毒。”
    她担心那人还会找人将她救活,所以故意在宅院里放了把火,趁乱跑了出去。
    宅院里的家仆紧追不舍,她在被追上前,服下了剧毒,跳入枯井。
    “也没想到枯井之下竟有一道门,我躲在暗门里,逃过一劫,但随后毒性发作,便一无所知了。”
    这也不对啊?
    沈栖棠愣了愣,“那,书楼里出现的尸骸,又是谁的?”
    “什么尸骸?”凭月不解。
    沈栖棠忖了忖,换了个问法,“书楼里从前有一只鬼怪面具,你走的时候,带走了么?”
    “带那种东西做什么?”不嫌晦气?
    “那你出逃,是什么时候?”
    “整日被软禁在宅院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那时春花才落,夏木成阴,想来应是初夏时节。”凭月想了想,“不过说起面具,我与那人相识不久,还未私奔时,曾去逛了一次庙会,买过一张傩面具。不过离开时并未带走,想来,大概早就丢了吧。”
    沈栖棠沉默着,面无表情地从石屋外取来了那张面具,“是这个?”
    凭月试了试,低声,“表面倒是差不多,不过我记得应该要重许多,戴上时,沉得总往下滑。”
    削薄了,自然会轻。
    沈栖棠没捋出思绪来,求助般偷偷望了一眼石门外的青年,趁女人没注意,无声地比划着,“怎么办?”
    神子澈指了指那张傩面具,口型隐约是……
    “捕快?”少女揣测。
    凭月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栖棠尬笑,“啊,我是说,你与那人一见倾心,与他相处不久就私奔了,那你原先的情郎怎么办?”
    器宇不凡之人,与那个五大三粗的捕快自然不沾边。
    “什么情郎?”凭月皱眉,提起那些人,难掩厌恶,“逢场作戏,露水姻缘罢了。那些公子王孙,都自持身份,同床共枕时都瞧不上我这种轻浮之人,有什么值得顾虑的?更何况,就他们那孱弱的身板,我又何苦眼巴巴望着他们?”
    诶?
    “不是有一个壮实的?胳膊比我大腿都粗,哪里孱弱了?”沈栖棠茫然。
    凭月比她都懵,“哪里有这种人?武夫怎么可能会到书楼这种文绉绉的地方来,也不嫌头疼。”
    “书楼之前呢?”
    “我在凌城,入幕之宾数不过来,但一定没有力役武夫。”女人轻蔑低哂,“再落魄的花魁娘子,在盛年之时,都不会是这种人能买得起的。”
    “……”
    沈栖棠无言以对。
    那捕快的确不大富裕。
    而且照欢卿所言,她刚来王都时,那位“姐夫”应该还没能进六扇门,连这口饭都没能吃上,就更没钱找花魁寻欢作乐了。
    还是六扇门。
    上次那姓杨的捕头,身份也不明不白。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如果还要问别的,那我也就只知道些‘芙蓉暖帐度春宵’的事了,小大夫要听?”
    凭月一双含情目略微上挑。
    不人不鬼地过了一年多,她早已瘦骨嶙峋,沈栖棠端详时,只觉得清秀,并未看出什么独特之处。
    可这一瞥,却现出绝代风华。
    令人口干舌燥。
    少女悻悻地摆手,笑,“不、不了。我答应你什么来着,好像是给你能致命的剧毒,对吧?你先躺一躺,我这就帮你!”
    女人并未尽信,狐疑地打量她一圈,却还是依言照做。
    冷不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颈间蛰了一下。
    紧接着,她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这是……?”
    沈栖棠收了银针,“昏睡而已嘛。”
    之前侯府那只小白犬,也遭过这待遇的。
    “她也算打定了主意想赴死,我们劝是不中用的。”她搓了搓手指,小声,“倒不如将她送到欢卿那里去,也能彼此照应。”
    事态未明,将这二人放出去反倒危险。
    留在书楼里,好歹知道的人不多。
    “说起来,她从被困的宅院里逃出去,竟能正好落入那口井中……”
    只怕当时困居她的宅院,就附近那个荒废的村落中。
    至少也是在这座山上。
    神子澈也若有所思,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栖棠不禁扯了扯他的衣角,不满地小声嘟囔,“在想什么?难道这种事,还有什么要瞒着我的不成?”
    “不是。”青年轻咳了一声,“我只是在想,虞昼持每夜在何处下榻都有记录,不可能经常出宫。但除他之外,王公贵族之中,似乎并未曾听说有谁……房中不能人道。”
    “这种事儿最怕瞒得不严实,还能让你知道?”
    不过,多少应该也会显露出一些才是。
    沈栖棠边往外走,边扳着手指头小声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