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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信,但捋来捋去捋不清这其中的逻辑,也看不出陈姜有半点与叛党勾结的嫌疑。几年间歇性的监视下来,皇帝自认为对陈姜的俗世生活还是比较了解的。她重视亲人,对娘兄十分爱护,若干了那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可能不懂牵连家人的道理。能把娘兄留在家中,放心地说跑就跑,说明她心中无鬼,
可是他还有点疑惑,既然恢复了自由,又明知皇帝有请,为何不速速上京复命,又跑去了哪里?
陈姜的行踪,在十天后明了。
袁熙中路大军连下三城逼近洛州的时候,京城最高建筑摘星阁被雷劈了,四十九响雷把阁顶劈了个粉碎。皇帝将奏章狠狠砸在下面跪着的官员身上,气急败坏:“为何不早奏报此事?”
那殿阁官员头不敢抬:“皇上,军情以外奏章暂缓,这是您的口谕啊。”
皇帝气青了脸。原来二十几日内瑜州,时州,吉州到京城这一条路上,雷暴频现,多发于官道旁或郊外荒野处。往往集中在方圆五里左右的范围,把土地劈得东一个坑西一个坑。好在没有百姓伤亡,农田被毁损的也不多,当地官员本不需上报,可是每当雷暴结束,有人去查勘现场时,都会在某些坑里发现诸如:楚亡、窃国者死、天机不可泄露等字迹。
字数多少视坑的大小而定,大的就多,小的就少。字迹看起来像是某人随便拿个小树枝在焦土上划拉出来的,随意狂放且不羁,但令人不安。因为这些反动标语总是伴随着雷暴的出现而出现,瑜州时州吉州,无一处幸免。细思极恐啊,难道还有个反贼能预知雷暴出现的地方,专候在那儿写字不成?
大楚立朝不正,天降警示神迹的传言在三个州流传开来,正赶上朝廷为了打仗提高赋税的敏感时期,这种说法传播的速度比飞箭射出还快,十几日内百姓情绪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官员们防不住攸攸之口,只得将实情上报,可这时候起义军气势正盛,中原缺口已开,皇帝每日全身心投入调兵遣将排兵布阵中,暂缓批阅除战况外的一切奏折,自然没能及时得知流言。
直至摘星阁被劈,殿阁的那些秘书官员们才认为此事不报不可了,虽然京兆府没有在摘星阁附近发现反动标语,但雷来了,反贼还远吗?说不定已经混进京城来了呢。
仗打得不尽如人意,老三失踪没找到,老二上了个折子要求监国的太子亲上前线督军以振士气,中原腹地又遭雷灾,流言四起,皇帝气得脑壳疼。
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官,十几年的首辅,自觉治国能力要比前朝皇帝好上百倍,也早已做好了建国之初要跟前朝势力做长期斗争的准备。可是他没想到被他贬谪打压到四分五裂的人竟还有能力汇聚到一起,更没想到那些被他收买提拔过的地方官员翻脸不认人,说反就反!他们哪来的兵?哪来的粮?赵家人死绝了,他们反了大楚要推谁上位?
内侍把奏章捡回来,皇帝又看了一遍,沉着脸道:“哪有什么神迹,分明是反贼利用雷灾作怪!去查,去给朕挨家挨户的查,在摘星阁附近流连人等更要严查,有嫌者格杀勿论!”
殿阁官员应是:“皇上,天雷......”
皇帝听得天雷二字,脑子里一激灵,忽然想起了前儿暗卫报来的陈姜动向。修炼招来天雷,毁了村里的屋舍,因不愿赔钱离村。难道说,这三州的雷暴正是因她而起?那神迹......
正想着,一个老内侍低头走进:“皇上,司天台少监陈姜宫外候旨觐见。”
皇帝大吃一惊:“她来了?”
走走停停二十多日,一路赶车防雷要吃要喝,陈姜过得疲累不堪。
虽然想创造一个影响更大的“天罚大楚”奇迹,但考虑到天雷劈向捉摸不定,而百姓是无辜的,她没忍心进城搞破坏。每日顺着官道赶路,吃干粮喝凉水,夜宿荒郊野外,天空现出预兆时还要赶紧把师焱拖出来,免得劈坏了马车。二十几天下来,陈姜黑了瘦了,力气却渐长。
前日劈完后,她很赶了一阵急路,趁着天没黑进了京,掏出官印圣旨,应付了好几拨盘查者,在赵媞的指引下,于摘星阁投宿。
并不是存心毁了摘星阁,只是想找个舒服的地方住下,好好洗洗风尘,换件称头的衣裳再去皇宫,听赵媞说这里是京城最高档的酒楼客栈所在,陈姜就决定在此落脚。哪知睡到半夜,天雷不约而至。
一道雷击穿阁顶,击到他们所在的房间,将一张木桌劈成两半。幸好她就睡在师焱身边——必须的,不然怎么翻身保护?
根据一路来掌握的规律,天雷大约两到三日出现一次,每次都是四十九道不多不少,有时候温和,有时候暴躁。头天刚劈过,第二日就来的情况还是第一回 。
但规律是自己总结的,天道的规律是什么,谁也摸不清。陈姜觉得事不宜迟,为了不给广大京城群众造成伤害,还是赶紧进宫的好。
内侍来宣的时候,她赶着自家马车进了大宫门。到要换车步行的地方,天空中忽然又响起了滚滚闷雷,陈姜抬头看了一眼,好家伙,这又改一天一劈了。她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