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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乳呢?先前踩碎乳扇乱撒砂子都是你干的吧?”
殷宇连忙皱起眉头辩驳道:“秋小娘子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怎么张口就说是我倒的?”
“昨日莲娘说过今天要做金玉羹, 那好不容易找到的水牛乳就放在柜子里, 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 怎么偏就说是我干的。”
“那自然是不会再有别人。”秋斓手里绕着玛瑙坠子的流苏线玩,脸上虽带着浅笑, 可眼里却蕴着显而易见的不容置喙。
这盅她昨日放了两个,一个告诉毕宾在架子上, 另一个就托莲娘对殷宇说存在柜子里。
水牛奶找来不易, 如若被人倾倒一空, 等早晨发现就迟了,那金玉羹定会做不成。她只设了个局, 就看谁会往里头钻。
眼下的事实铁板钉钉, 秋斓不疾不徐:“知道柜子里放着东西的人只有你,如今这盅里的水被倒干净了,殷师傅你说还会是谁干的?”
殷宇脸色一白, 到嘴边的话也顿时被噎回去。
旁边的莲娘更是看不下去, 索性走上前来:“殷师傅,你是宁定楼那阵就跟着咱们干的老人了, 且不说惹怒陛下咱们都有性命之虞,就算是陛下宽厚不拿人命做筏子,你这不也是坏了我们至归缘的招牌吗?”
“从前耿老板和如今秋小娘子都待你不薄,连进宫侍奉这种头等的大事都还记得点选你一起跟来,你怎么能横得下心做出如今这种事?”
殷宇这才彻底破防,“扑通”一声跪倒在秋斓和莲娘的面前:“怨我, 都怨我,我是被猪油蒙了心,都是那旁的酒楼看不惯咱们至归缘侍奉陛下,这才想坏咱们招牌。”
“秋小娘子,我也是一时贪财想着为家中添置用度,求您万万不要把我从咱们至归缘赶走,我家有老母,还有妻儿,他们都还指望着我养活。”
“我要是没了活计,他们是要饿死的呀。”
秋斓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问道:“你是怎么认识翊坤宫的人的?”
殷宇一滞,忙慌慌道:“秋小娘子说的什么话?什么翊坤宫?我听不懂。”
秋斓轻叹:“殷师傅口口声声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如今交待起来倒又不念着他们了?”
“宫里头做事,谁敢不小心谨慎?就算是旁的酒楼收买于你,还能有比性命更厚重的钱财?能让你豁出去砸我们至归缘的招牌。”
殷宇听得瞠目结舌。
他终于明白,秋家这位小娘子年纪轻轻便能跟耿承安分庭抗礼管得至归缘这么大的酒楼,是因为有真真的本事,而绝非运气使然。
殷宇这下是真真再瞒不下去了,只好一五一十对着秋斓交待:“果然什么都骗不过秋小娘子。”
“翊坤宫那总管太监苗仕才是我家的远亲,多多少少也算是有点来往。”
原是殷宇背着妻儿老母在外头赌钱,把家当输了个底朝天。奈何他家中妻子偏又是个悍妇,一言不合便能追着人赶两条街打,若是让殷妻知道没家当早已经空了,将人打死也绝非空谈。于是殷宇只能找人四处借钱,不成想消息不胫而走,便传进苗仕才的耳中。
苗仕才是双管齐下,一边许诺不少钱财周济,另一边又用那赌博的事情要挟,殷宇这才在威逼利诱之下应了替苗仕才办这脏事。
殷宇生怕秋斓不信,又连着磕了好几个头:“苗仕才还说几天之后在临风水露后的暖阁里见面,要交些东西给我放在御膳里。”
“秋小娘子,我知道的这下是全都说了,您可千万得行行好。”
秋斓听清原委,面上也没做什么过多的神情,只道:“殷师傅是去是留,我说了定然不算。”
“你是宁定楼里头跟过来的,自然要耿叔说话才顶用,你还是听耿叔的安排吧。”
“不过眼下既然出了这事,只怕殷师傅也该避避嫌。”
“这宫里头是不能再待着,今天莲娘要回至归缘去更换食材用度,你便出宫去吧。”
她望向莲娘,两个人相视点头。
莲娘虽不算至归缘的老板,但是一直是耿承安手底下用的老人,进退有度识得大体,秋斓凡事都与她商量知会,是给足了莲娘尊重。
莲娘心中自也有一杆秤,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都听秋小娘子的。”莲娘款款应声,“今儿过了晌午就出宫。”
“宫里头事,自然要一五一十禀给耿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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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斓自是把事情原原本本都通传给了太子,殷宇出宫的事情被压着,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
既是翊坤宫的人在背后作梗,那他们就定要来个瓮中捉鳖让翊坤宫那头也栽个大跟头。
转眼便是三日后。
福顺带着几个内侍,一早便在临风水露四周候着。
但事不凑巧,也不知那翊坤宫的主管太监苗仕才是不是闻到了什么风声,临风水露中左右不见人影。
福顺见状,心下大抵有了底,自也奉劝秋斓几句:“翊坤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