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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良也是熟能生巧,烫粉已经烫得游刃有余。
她在店前见秋斓和满庆儿回来,忙不迭将人迎进门来。
“你们午饭吃过了?要不要烫碗酸汤粉吃?”
“我这手艺如今可不是盖的了。”
“阿姊可莫再说了。”秋斓见德良拿着筷子说得喜自心发,自己便也高兴,“你做女红已经是我学不来的,如今连下厨也精通完,我什么都比不过阿姊了。”
德良听得直笑:“你是不是偷吃阿娘的玫瑰蜜吃多了?说话甜得腻。”
秋斓正想再回句话,见店里头忽来了客人,便示意德良先忙。
来人点了碗酸汤粉,德良正将碗端去,那人就借着这功夫结结实实揩了德良的手一把。
德良一惊,碗便狠狠一晃,溅了些酸汤出来。
那人倒也不急,就狞笑着问:“你们这粉嫩不嫩?”
“早晨新做的,自然嫩。”德良埋头擦桌子,便也不曾多心。
话音还没落,德良的手便囫囵让人抓住又摸了一把:“我看再怎么也没你的手嫩。”
德良这下回了神,见着眼前的人脸上生痦,像是个街头的喽啰混混,连忙将手抽了出来,质问道:“青/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么?”
那混混听得这问声也不急,只歪着嘴笑道:“哥儿我不想干什么,就是天天打你们门前过,瞧着这店里头光是你和你娘,家里没个男人那怎么能行?”
“我以后天天来,照顾照顾你们家。”
“你不跟我,我凑活凑活给你当个后爹也行。”
第24章 包浆豆腐
痦子脸大言不惭堂而皇之, 当着德良的面不光动手动脚轻薄她,还连秋母也一并言语辱弄。
满庆儿脾气最爆,瞧着那混混嬉皮笑脸的样子, 顺手便从院里抽来把扫帚。
“呸, 你是什么臭鳖烂虾, 也有脸觊觎我们家姑娘。”
那痦子脸见着满庆儿, 倒也不怕。
他伸袖子抹抹嘴,贪婪的视线在满庆儿身上刮了一遭又一遭:“哎呦, 你们家姑娘?敢情今儿又来了一个。”
“你们家店里怎么全是一窝女人?”
他斜着眼狞笑道:“这来往宁定楼的达官贵人多,不会是趁着地方开暗窑子, 管老鸨子叫两声亲妈, 好领着你们接人的吧?”
满庆儿的扫帚半点不客气, 朝着那痦子脸直挥过去:“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活该你生一脸痦子, 生一身烂疮, 叫雷爷爷劈三道,劈死都是你的造化。”
混混一看那扫帚当真劈头盖脸扫过来,连忙往后躲了躲。
他直转身溜到门边, 才嬉皮笑脸对满庆儿咧一大嘴黄牙狞笑道:“小娘皮还挺泼, 骚狐狸精。”
“你今天赶我,我就明天再开, 你们不让我进店,我就坐在你们门口。”
“我就看着你们,看你们这店怎么开。”
话还说着,他便在门前啐一口,大摇大摆地走了。
满庆儿便也瞪着那无赖的背影挥挥扫帚:“滚,滚得远远的。”
“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头的德良还定定站着没回过神来。
她眉心微蹙, 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脸厌恶。
秋斓忙去扶她一把,小声安抚病愈不久的德良道:“阿姊,别怕。”
“这是什么人?你可认得?”
“我不知道,只是前几天总在街上徘徊。”德良声音里带上点委屈,“定是这鼓街上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
“咱们家新搬来到此,阿爹如今在国子监回不得家。那无赖瞧着只有我和阿娘两个女流,便就似个狗皮膏药一般,欺到我们家头上来了。”
秋斓又牵住德良的手:“你瞧,满庆儿都把人赶出去了。”
“姐姐坐下歇一歇,我帮你忙活。”
德良摇摇头:“他在这一道逛了好些日子,先前我和阿娘只当是那些在宁定楼门前等闲工的。”
“他定是今儿一早瞧见阿娘出门去买东西,这才敢来店里耍这么一遭。”
“日后若是当真天天来闹,那我们怎么办?”
秋斓听着这话,便朝街面上仔细瞧了瞧。
当初绕着宁定楼的铺面租价大跌,往来人也少,他们是趁着这间隙,才凑足钱租下半年的店面。
如今东西越卖越多,从此处过路的人流也越发多了,从前往来街头穿梭的地痞混子们自然又巡游似的出现在路边巷尾。
这些混混整天游手好闲,像群苍蝇似的盘踞在鼓街上。
秋家的店面坐在宁定楼背后,虽也算条过车的大路,但平日里人流定然还是不比宁定楼的正门前。
即便那痦子脸不闹,只要他坐在店头胡言乱语几句,店里头的生意也指定会受大影响。
俗话也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