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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男孩不过是黑白分明的眼盯着她。
许久之后,黯哑的话从他的唇边走出:“所以,你也要走。”
不是反问,而是犀利的质问。
那是宁汐第一次心慌,但司机在催,她必须走了。
没办法了,宁汐紧张地在原地犹豫了好久,最后走上前,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他,感受着异乎寻常的那抹温热,她轻声说:“江季珩,我记住你了,下次见面,我会给你新的礼物的,真的。”
可那时候的宁汐并不明白,还是个小孩的江季珩为什么会这么锋芒毕露,可走到现在,宁汐突然看懂了,即便她还不知道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
却实实在在地,如同曾经离开时那样,她张开了双臂,轻轻地抱了下他。
江季珩有一瞬的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下巴缓缓抵在她肩膀上,有了依赖的姿势,哑声轻笑:“什么意思?”
宁汐没说话,只是心疼地抬手抱他更紧,很快,整个人都埋在他泛凉的衣衫间,“对不起,把你名字忘了。”
大概是察觉到宁汐情绪的不对劲,江季珩敛了笑意,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无奈地低声叹息了:“大小姐,你这样,很危险。”
“别乱想。”宁汐低低出声了,“我只是在安慰你。”
江季珩笑得懒散,逗她:“这年头,都流行投怀送抱的安慰了么?”
“......”宁汐被他说得脸一红,抬手就要扒开他,却被江季珩反手一下搂得更紧了。
如同沉醉夜晚的语气,他沉默之后,是溃败的淡淡语调:“还太小了。”
宁汐没懂,瓮声瓮气:“什么还太小?”
江季珩不过是笑,磁沉的嗓音穿过风声,抵达她耳边:“说好的礼物,等你再长大点,再赔给我,行么?”
不言而喻的答案,宁汐虚握成拳的手突然紧了下。
她没回应,只是被他搂得更紧时,脸颊轻轻蹭了下他的。清风知道,她已经隐然给了答案。
而有关于江净汐的那段过去,江季珩没再提及,宁汐没再问。
但像是秘密达成了一致,他们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秘密,第一次。
最后大家没碰头,江季珩把宁汐送回了家。
而就近的,他今晚睡在旁边那栋别墅。
只是没想,刚进门,还没开灯,江季珩就看到一楼客厅忽闪而过的那抹猩火,转瞬即逝,幻化成了袅袅烟雾。
西装革履的男人优雅坐在沙发上,唇间淡淡吐出的眼圈,正污染着他的地方。
江季珩会抽烟,却从不会在这栋别墅抽烟,同样,他也讨厌有人在这里抽烟。
所以站在黑暗中,他目光冰凉地盯着沙发的位置,许久消散的戾气一涌而上,滚滚灼人地弥漫在窒人的空气里。
“滚出去。”
嗓音死水无波,却又分明的敌意。
男人闻言,不过是将烟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慢条斯理地起身,看向江季珩。一双和他八/九分相似的桃花眼轻佻扬起,不经意,连风尘都有了暧昧的味道。
西装修饰的斯文败类,就是用来形容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都优雅,却处处占据侵略性的男人,江雁临,江家长孙。
明明只比江季珩大两岁,却已经沾染了满身夜场的味道。
江季珩闭眼,深呼吸后,睁眼看他,已经不意外他为什么会有这里的密码,紧绷的下颚却明显还在强忍。
江雁临不过是淡淡微笑:“听说你进华仁私立了?”
江季珩最后那点耐心在消磨。
江雁临也不是来这和他说废话的。
他随手抽起沙发靠背上的外套,挂在左手手臂上,“觉得和宁识誉成立个公司就能和我斗了?还是觉得只要找上宁家那个大小姐就能背靠势力?”
“老爷子不清醒,你怎么回事?”
江雁临的每一点都戳死在江季珩的软肋上。
“靠女的,可不是本事。”江雁临笑,似乎是在笑他的不自量力,“既然没本事,那不如就趁早收手,你是弟弟,我不会让你输的太难堪。”
江季珩最后那点冰冷统统融化在空气中。
室外又开始刮狂风了,整栋别墅被侵袭,寒风摇曳下,眼前时时刻刻都春风含笑的男人像极了毒蛇,蛰伏黑暗,肆意侵吞。
江雁临今天来就是来提醒他和江季珩的那三年期限。
现在是第二年,原以为会接受接班人培训出国,却没想还是叛逆当道,根本不值得他这么放心思。
这样的,如果叫做对手,难道不是侮辱吗?
江雁临笑意寡淡却嚣张。
江季珩却被纷乱的场景充斥脑海,有关在酒窖的,有郭霁芸死在他房间的,更有江净汐求他救她的......
一点点地,将他拖拽进黑暗的回忆。
许久之后,江季珩抬头,神色冷漠阴鸷地盯着他,说:“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