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
案如下:
《鸟与荆棘》
“李彦诺要回国了。”高中老同学聚会上,有人随口提了这么一句。
温梦听到这个名字时,握着红酒杯的手微颤了下。而身旁的男人揽住了她的腰,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我怎么不知道?”廖维鸣笑着问。
他就着温梦留在杯缘处红艳艳的唇印,把酒一饮而尽。
*
十八岁的夏天,教室外没完没了的蝉鸣。
温梦从习题册上移开目光,小心翼翼的向右望。同桌李彦诺把袖口卷了起来,露出打篮球时晒黑的手腕。他学习的太过专注,只留给少女一张英挺的侧脸。
扑通。
一团纸正中温梦后脑勺,打断了她羞涩的注视。
“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写?”是后座的廖维鸣在问。他生了一双不羁的眼睛,漂亮的桃花相。
“自己想去。”温梦懒得理他。
“小气鬼。”廖维鸣说完,隔着过道踹了一脚李彦诺的椅子,“喂,好哥们,帮帮忙。”
地久天长的友情与才萌芽的爱情乱糟糟缠成一团,让人进退维谷。在那个蝉鸣喧嚣的夏天,谁也不曾多踏出一步。
但鸟终将振翅前飞。
——时隔十年重新相遇,他和她和他,都早已不是旧日模样。
而这一次,他们再次撞上了同一束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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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蜜意(一更)
翌日。
卯时刚过, 河面上擦出一层蒙蒙的亮。红嘴雀子?才刚开始叽叽喳喳叫唤,廖海平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了。
他一向起得早, 睁眼就劳碌的命。
“二爷,今儿个什么安排?”老孙笑?得恭敬,等待他说出姜小姐的名字。
廖海平没有。
他像是忘记了和姜素莹的约定, 思寻片刻, 决定坐上车, 先去码头?查看一圈——今日有艘离港的货船,上面装的是他的料。
老孙险险的舒出一口?气, 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是万幸自己没有碎嘴子?,少挨一顿骂。一方面又觉得二爷连温柔乡都不要, 心肠忒硬。
车子?行过个把钟头?, 到了地方。
接待廖海平的是常经?理。
“欢迎!欢迎!”常经?理个子?不高,嗓门极大, 情绪很饱满。
他在廖海平手下负责贸易, 是个矮小的中年人。大抵是觉得自己在身高上有所缺憾,因此说话时特别?喜欢踮脚,往上跳那么一跳。
老孙顶看不上他这点?, 嫌他像蚂蚱。
一行人在常经?理的咋呼声中往装船处走, 不多时便见着了荡漾成?片的海水。
天津港往来船只密集, 一派热火朝天景象。
工人们干活累了,拉起嘹亮的号子?, 短打都脱得精光。膀子?上一层油亮的汗,晒得黝黑。一只只麻布口?袋被打紧麻绳往舱里?运,分量沉的像鼎。等一路漂到南边,就能换成?绿油油的票子?。
“下一批怕是装不满, 半船走不合适。”常经?理仰头?看向廖海平,征询起他的意见,“二爷,正好有人想借咱们的船,您看要不要和人拼一拼?”
“谁想借?”
“刘长生刘老板。他手里?有些烟草,着急往南边去,也差不多是一个日子?。”
按先前的消息,刘长生最近经?常和四叔搅在一起。不管他们私下有没有交易,这人都不再安全?了。
“他不行。”廖海平道。
常经?理眼睛咕噜噜转,试图向老板算起一笔经?济账:“可这毕竟是一笔大收入,半船三千……”
廖海平截断了讨论:“往后刘长生手里?的货,都不要接。”
钱确实有用——廖海平最近有心购入一家染厂,很需要一些资金上的周转。
但这不是钱的问题。
常经?理小心翼翼的提醒:“二爷,上回有人不肯替刘老板走货,西?郊仓库可都被烧了,都说是因为结了仇。”
廖海平认为这威胁压根算不上什么。
若是敢来烧他的,他自然也敢烧回去。做事讲究礼尚往来,不过是拼个你死?我活罢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
廖海平不怕流血,所以不大在意的回道:“无妨。”
“那全?听您的。”常经?理应了,不自觉又垫了下脚,总觉得二爷怪渗人的。
监督过装船,已经?几近午时。
太阳足足的升起来,虽然不算炙烤的厉害,但是光反在海上,明晃晃叫人睁不开眼睛。
老孙用手挡着灼灼烈日,开始担心今天中午会不会挨饿——一忙起来,廖海平总是顾不上吃。他不吃,下人自然也不好开口?。主?子?仆人饿做一团,惨兮兮。
于是老孙给常经?理递了个眼色。
对方虽然长得像蚂蚱,脑子?还是很机灵的,立刻搓着手道:“二爷,今儿中午有局,商业同盟会的马会长亲自做东,在顺义居请吃涮锅。您看这边忙的也差不多了,咱们现?在过去?”
没成?想廖海平道:“不了。”
推拒之后,补上一句:“我还有约。”
老孙起初觉得稀奇。二爷中午有约,他怎么不知道?
但转念又一寻思。
哦,懂了。
是和那位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