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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这把岁数了,还能给她破身不成?”
没多久,老张头的儿子们得知了他的病症,回村后,虽觉丢脸但仍旧想满足老父亲临死前的愿望,便给了阮糖当时的父母一笔钱。于是,阮糖被送去了老张头的房间。
但。
阮糖并没有让老张头得逞。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性是什么,但她常年被殴打,不喜欢让人碰她。
当老张头黏腻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试图对她动手时,她“呸”了他一口,学着村里人的话骂他:“你就是一个老不羞,一把年纪了不正经!臭不要脸!”
随后,又自由发挥,“说什么快死了想最后再活一次,你再活一次就是欺负我吗?你真恶心,你这样儿的人,活着也是恶心!你就不配活着!”
她把老张头气得直大喘气,险些呼吸不过来。
老张头的儿子们听见响动开门进来,骂骂咧咧正想打她,看老父亲情况不好,便都上前问他怎么样了,阮糖趁机偷溜。
老张头什么都没干成。
阮糖当时的父母也没有退还老张头家给的钱,他们只是打了阮糖一顿,便对上门讨债的老张头家的儿子们耍赖。
最后事情不了了之。
在老张头生前,她第一次有了不阳光、不开朗、不善良、不宽容的念头。她想杀了老张头,想砍掉他试图侵犯她的手,想挖掉他那双老迈浑浊的眼让他再也无法用那黏腻恶心的目光看她,想要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听他老迈无力的惨叫,叫他再也不敢对她产生半分令她恶心的念头。
她甚至行动了。
有一天晚上,老张头的儿子们去了别人家喝酒,只留下老张头一个人在家,大门也只是半掩着。
于是,她提着在老张头家窗户上找到的镰刀,摸黑进了老张头的房间,站在他床头。
正在她想要动手时,窗外也像今天一样,狂风大作。而后,天际“轰隆”一声,出现树网状的闪电,将老张头黑暗的房间照得格外明亮。
那一瞬,她如梦初醒,将镰刀丢在一旁,只学着电视里鬼怪的语气,对病床上不甚清醒但被吓坏了的老张头阴森森道:“你生前坏事做绝,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我是来收你的。”
说完,她就从房间里走了。
第二天,村子里传出消息——老张头疯了。
……
阮糖就在这样煎熬的环境中过日子。
一天复一天。
在她十三岁那年,除了发生这样一些事外,其他的倒没什么特别。
后来,阮糖被亲生父母找回,学习过更多知识后,她才知道自己当初遭遇了什么。老张头没活多久,在她十三岁那年冬天就去世了。
她对老张头最后的记忆,是那口腐朽黄黑的烂牙、褶皱的皮肤、浑浊的眼、肮脏恶心的目光。
她并不对他感到抱歉。
反而是村里人对她颇多谩骂诋毁,说她铁石心肠。
仿佛一个人要死了,那他便是最值得怜悯的,他所有的愿望都该被满足。
然而,为什么一个男人临死的时候,愿望是再做一次男人?而他再做一次男人的愿望居然要通过女人来实现?
他还是人吗?
不。
他禽兽不如。这样的人,既可悲又可恨,简直不配为人!
他连临死前最后的愿望都那样罪恶。
在这样一个雷雨夜,阮糖眨了眨眼,脸上熟练地扬起一个羞涩而快活的微笑。
现在,她不是十三岁的阮糖。
她只是一只草泥马,谢如琢的草泥马。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是阮糖。
在电闪雷鸣中,她无声地唱着曲调轻快的歌消遣这漫漫长夜。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草泥马……”
“我是一只快乐的草泥马……”
“小小泥马,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小小少年,很少烦恼,无忧无虑乐淘淘……”
窗外仍旧下着瓢泼大雨。
阮糖的思绪在“哗哗”的雨声中飘啊飘,飘到了她被亲生父母找回的那一年。
她和很多小朋友一起在警察局等亲生父母来接。
周围的人一个个都被接走。
她是最后一个。
当时,她的亲生父母是一对光鲜亮丽的中年人,衣着精致昂贵,很干净,身上打理得一丝不苟。
也就是那一天,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自卑的她学会了自卑。
她仰头,看着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努力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扬起一个天真而灿烂的微笑,偏着头望着他们,用她清甜的嗓音问:“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然后。
他们扑过来,抱住了她。
她有一瞬间的无措。
而后,她听见警察们对她的亲生父母说:“我们想给她洗澡换衣服,她都不答应,身上都是伤,也许是小孩儿被虐待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