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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低着头离开了。
他走之后,赵乐莹睁开眼睛,静了许久后叫怜春过来吩咐几句,怜春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还是照做了。
砚奴离了主寝后,便在偏房坐着,当听到脚步声时,他眼眸一动,又很快攥紧了拳头。
他能听出赵乐莹的脚步,而这个人不是。
果然,下一瞬,怜春走了进来:“殿下吩咐,请砚侍卫收拾东西搬回西院。”
砚奴怔愣一瞬:“殿下……是何意?”
“我也不知,”怜春表情讪讪,“或许只是一时生气,将来还会请你回来。”
然而可能性多大,她却是不知道的。殿下一向活得干脆,做出的决定也不会轻易改变,如今既然要他离开,那大概率……是不要他了。
砚奴自然也想得到,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
“……等殿下气消了,我会劝劝她的。”怜春不忍心。
砚奴垂下眼眸,许久之后开始收拾东西。
明明只有一床被褥几本兵书,可他却收拾了一个时辰之久,然而不论他收拾多久,那个人都没有来过。
他到底还是搬回了西院。
砚奴搬回了西院的屋子,赵乐莹也没有挽留,陆陆续续回府的下人们虽然摸不清头脑,可也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周乾值守时,不由得跟老管家感慨:“殿下跟砚统领这次闹得有点严重啊,砚统领去守门,她都不让”
“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老管家没好气地怼了一句。这几日镇南王一直没什么动静,他的心便一直悬着,脾气相当不好。
周乾摸摸鼻子:“能不管么,平日殿下出门都是砚统领跟着,如今他们吵架,少不得我要跟,平日府里的值守砚统领又不做,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活不过来啊。”
“那你可要赶紧适应了,日后怕不是每天都这样。”老管家说着说着又开始惆怅,叹了声气摇头晃脑地走了。
周乾一脸不解,目送他离开后嘟囔一句:“怎么感觉过个中秋,每个人都怪怪的?”
赵乐莹还在冷待砚奴,这一次似乎比往常每一回都要久,久到府里人也渐渐觉得不对劲了,私下的议论已经从砚侍卫失宠,变成殿下可能外面又有狗了。
砚奴每日里依然去主院守着,只是每次都会被怜春三两句遣退,不必想,也知道是她的意思。
这一次时间太久了,赵乐莹始终没有软化的意思,砚奴的心里越来越忐忑,已经到了成夜成夜睡不着的地步。
赵乐莹也是睡不着,一来是跟他置气,二来同老管家一样,总觉得镇南王该将人带走了,可一连等了三四天,都没见他登门,心里便仿佛悬着一把刀。
就这么忐忑了两三日后,先前派去盯着镇南王的人回来了,手中拿的是复刻镇南王的家书。赵乐莹打开书信,一字一句地往下看,旁边的老管家着急得直落汗。
等赵乐莹一放下书信,老管家便急忙问:“殿下信上说什么了?可是在商议如何带走砚奴……其实也不必这样麻烦,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们只消上门自证身份,咱就不让他们带走了,何必再动用远在南疆的势力……”
“他们不打算带走砚奴。”赵乐莹神色复杂地打断。
老管家愣了一下:“不带走?为什么?!”
“因为砚奴并非傅砚山。”赵乐莹说完,干脆将信给了他。
老管家赶紧接过来,一边看一边嘟囔:“竟然只是傅砚山的手下……难怪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砚’字,合着是为了忠心护主……所以镇南王那日看见他才如此震惊,合着是以为他活着,傅砚山便也活着?”
“信上大约是这么个意思,砚奴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不亲的大伯,这封信应该就是寄给他的,”赵乐莹若有所思,“看镇南王的意思,应该是觉得他留在京都更好,便修书一封告知他大伯。”
“所以他不用走了,他真的不用走了!”老管家激动抬头,看到赵乐莹的一瞬间想起这二人还在吵架,当即板起脸道,“老奴就说嘛,他一副奴才相,怎么可能是个主子,亏得老奴先前还怀疑他就是傅砚山本人,真是抬举他了!”
赵乐莹看向他手中的书信,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信上所写毫无破绽,镇南王兵法用得好,可思绪并没有如此缜密,他身旁那个军师倒是有些能耐,却也无法伪造出这样的信件。
除非有高人指点。
可这京都之中,哪有什么高人,想来想去大约是真的,砚奴并非傅砚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家伙,留下便留下了。
多日郁结的心情豁然开朗,赵乐莹勾起唇角,愉悦地看向老管家:“他虽然没有记忆,可也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去将这封信交给他。”
“是,老奴这就去。”老管家急忙答应。
赵乐莹又叫住他:“帮本宫转告他,虽然镇南王觉得他留在京都更好,可他也有选择的权力,若他当真不够喜欢这里,那便回南疆找他的亲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