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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怜春抿了抿唇,又开口:“殿下若知道了,也会不高兴。”
“别告诉她。”他总算有了反应。
“没说,她只知道你白日里来,并不晓得你晚上也在,”怜春头疼,“你究竟做了何事,惹得殿下如此不快?”
从广寒山回来以后,所有人都认定是砚奴惹了殿下,连砚奴也是如此。
夜极静,他垂着眸子不说话,院中突然响起了蝉鸣,两个人同时一顿。
“……都这个时节了,哪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怜春皱眉,“还叫得这样响,千万别耽误了殿下的好梦。”
“这样吵,怕是很难不耽误。”砚奴抿着唇起身,走到院中几棵树下查看。
怜春也跟了过去,辨听许久也找不出方向,再看砚奴也是一样,只得叹了声气道:“要不算了吧,抓不到的。”
话音未落,砚奴便纵身跳上了树,两只手扒着树干往上找。
长公主府的主院不同山林,树不够粗壮也就罢了,树下为了装饰还特意铺了一层碎琉璃,若是摔在上头,怕是要血肉模糊。
怜春在树下着急,不住叮嘱他要小心,砚奴攀在树上,一截一寸地去找动静。
攀在树干上时还好,再往上头走便有些不稳了,树枝摇摇晃晃,蝉鸣短暂消失,又继续引吭高歌。砚奴抿着唇,翻身爬上只有手腕粗细的枝丫,不大的树再次剧烈晃动,他面无惧色,继续往更高更细的地方攀爬。
怜春在下面看着他几次跟着枝丫晃动,每次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都忍不住惊呼,提心吊胆地看着他把一棵树翻来覆去找遍,然后直接跳到了另一棵更细的树上。
她捂着嘴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他,正紧张时突然感觉旁边有人,一扭头险些叫出来,看清是谁后便要跪下。
赵乐莹只着一身单衣,皱着眉头紧盯树上,一只手随意摆了摆,示意她别出声。
怜春顿了一下,看看树上再看看赵乐莹,最后识趣地先退下了。
赵乐莹一个人站在院中,皱紧了眉头盯着摇晃的砚奴,心跳快得都要冲出胸腔了。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把人呵斥下来,可又怕他受惊跌下来,只能抿紧了唇盯着他。
砚奴还不知树下等他的人已经换了,只专注地找蝉鸣。树枝太软,扶着时会弯折,他只能凭靠腰腹之力强行撑着,这才没有跟着弯下去的树枝下落。
已是初秋,夜间风凉,他却出了一身的汗,布满薄茧的手因为抓握树枝太用力,已经被刺出许多细小的伤口。他却浑不在意,只专注地找那只扰人的虫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辛劳半天后,总算抓到了虫子。
本来叫得起兴的蝉顿时没了声响,老老实实地被他捏在手里,院子里再次恢复安静。
他松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扶着的树枝突然咔嚓一声,等他反应过来时树枝已经断裂,他也直直朝下跌去。
“小心!”
熟悉的声音响起,砚奴跌至半空一个翻转,躲开碎琉璃摔在了青石板地面上,他顿时脸色一变,痛苦地闷哼一声。
赵乐莹冲了过去,扶着他的胳膊着急:“摔到哪了?”
“……无事。”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这还叫没事?!”以前身受重伤时,也没见过他这种脸色,赵乐莹顿时气极,“到底怎么了,说实话!”
听着她的呵斥,砚奴心里却如寒冰化开,半晌低声回答:“腰扭了。”
赵乐莹闻言,赶紧叫怜春去叫太医,院子里很快灯火通明,几个小厮用板车将他拉到偏房躺下。
一片混乱之中,砚奴静静躺在床上,看着赵乐莹皱眉向府医问话,心中止不住地又要生出妄念。
不可想,他已为那日的放肆付出了代价,不可再妄想。
赵乐莹一回头,便看到砚奴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从广寒山回来之后,便一直避着他想事情,结果事还没想明白,他便从树上落在了自己面前。多日未见,他怎么消瘦了些,脸色也有些憔悴,像是许久没有睡觉了一般。
“殿下,其实砚侍卫这几日一直没日没夜地守在门外,想来他已经知道错了,殿下还是饶了他这次吧。”带太医回来的怜春小声求情。
赵乐莹愣了一下:“知道错了?”
“是啊,他真的知道错了,”怜春点了点头,接着看出她表情不对,有些迟疑地开口,“怎么殿下,难道不是砚侍卫犯了错,您才冷落他的吗?”
“……哪有的事,本宫何时冷落过他。”赵乐莹无语半天,总算是想明白了。
合着是她这几日一直在屋里思考,又不愿见扰乱她思绪的某人,所以府里人都以为他惹自己生气了啊?那砚奴呢,他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赵乐莹蹙眉看向里间的男人,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突然觉得心疼了。
房间里短暂的沉默,一刻钟之后,太医走到她面前:“殿下,砚侍卫只是扭伤,虽然严重,却未伤及根骨,只要用心将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