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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满是懊悔。
她这两年怎就那么糊涂!自以为死了一了百了,瑚儿也不少人庇护。哪知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因为她的病,已经耽误了瑚儿的前程。
若她真死了瑚儿守孝三年,白白耽误三年跟着林姑爷读书的时间,她就真不配做娘了!
她不能庇护孩子们,反叫孩子们体贴她……
不多时,张问雁收了泪,欲去拉瑚儿,手指动了动,还是没伸手。之后,她只攥紧了帕子,笑道:“瑚儿,你只管放心的去。我已经好了,不用再挂心我。家里……我会看好的。”
这话不像是母亲对儿子说的,倒像是平辈之间说话,但屋内四人没人觉得不对。
张问雁也是这两个月才恍然发觉,她生下瑚儿后,没几年就怀了琏儿,接着便是生育琏儿,又是小产卧床养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瑚儿已经独自长大,对她这个母亲只有敬重,却无平常孩子对母亲的亲昵信任了。
是她生生孩子推远,逼着他长大。
就连琏儿小小纪,也更依赖瑚儿。
值得吗?就为只拿她当儿媳妇的公婆,没心没肺的丈夫,值得吗
到底身子还没好全,比一般人虚弱得多,张问雁哭完一场没了力气,被罗嬷嬷带着人搀至屋内歇息。
贾瑚自带着贾琏往厢房里检查功课。
读至一半,见贾琏总是走神,贾瑚放下书,问:“我还没走,你就不认真读书了?”
贾琏看贾瑚的表情,赶紧摇头:“不是不是!”
“那你在想什么?”
贾琏犹豫半日,嗫喏道:“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话怎说?”贾瑚一愣,略微放软声调。
贾琏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扭捏半日,方小声道:“鸾妹妹每次来,哥哥都抱她。哥哥还没抱过我呢。”
面对委委屈屈的贾琏,贾瑚说话的声音虽再放软了些,但语气还是不容质疑:“鸾儿是跟温姨一起来看望娘的,是客,又年幼,况且是温姨和鸾儿来看过娘之后,娘身子才日渐好的,我自然待鸾儿不同。”
看贾琏还是一副委屈样,贾瑚索性道:“琏儿,我知家中兄妹几个,你是最小,平日不但我和珠大哥教你,连元春也让着你。”
“但父母亲生子女只有你我,珠大哥和元春是一家兄妹,却不是娘生下的,自有二叔二婶要孝顺。我走之后,娘身边就只有你,你若再是这副孩子样,不是叫娘养病之余还要再操心你?你已经上了半年的学,也该懂事儿了。”
贾瑚这一番话虽不是疾言厉色,甚至可称一句和风细雨,却说得贾琏低头抽泣,呜咽不止。
因贾瑚不喜做事时有人在旁边,是以他们读书的内间一个服侍的人都无,丫头婆子们都候在外间。
听见里头两位哥儿说了几句话,琏哥儿就轻声哭了,服侍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张问雁身边的大丫头素馨隔着帘子问道:“哥儿?”
贾瑚只是为了让贾琏早些成长——他毕竟不是贾琏的亲兄长,再说贾家往后如何还难说,不是为了让他无故伤心的。
他听得外头问,先对素馨道:“打水来。”又和贾琏道:“所有的事我近日慢慢教你。等我回来看,你若做得好,我给你带礼物,如何?”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贾琏肿着眼睛哭得打嗝儿。
想到代善的身体情况,贾瑚道:“第一次回来,不会离走的时候太久的。”
原书中,贾代善死前上本,圣上命贾赦袭了一等将军之爵,又赏了贾政工部主事的官位,偏最后入主荣国府正经正房荣禧堂的不是袭爵的贾赦,而是次子贾政。
封建时代,忠孝为第一要务。能让贾赦吃了这个闷亏还二三十年没扑腾起来的,也就只有史氏一个了。
他猜,贾代善死前会叮嘱史氏爵位之事,却万万不会想到史氏会在院落上动手脚,让贾赦这爵位虽戴在头上,却和没有一样。
把禧让出去容易,再要回来可就难了,最好是一开始就不让。这回他往济南去,得尽量得到林如海贾敏的支持。出嫁女不好管娘家的事,但前途光明的女婿的意见,想来史氏也不得不考虑一二。
贾瑚中计定,当日晚饭后,便在贾代善贾赦贾政贾珠面前说出要往济南读书之事。
听他说完,众人都惊了。贾赦满面的笑,立时便要张口问话,被贾代善咳嗽一声止住,先笑道:“如此甚好。你预备什么时候去?”
贾瑚恭敬道:“还请祖父示下。”
贾代善便:“虽则如今天热,但读书上进本就不畏寒暑。你今晚便写封信,明日拿来,寄给你林姑父。等回信到,立时过去。”
贾瑚一揖:“是。”
贾代善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定下,别的人纵有什么话,也不好现在说。但贾代善看底下老大老二神色各异,连珠儿面上都能看出不自在,也甚觉得没意思,便挥手命子孙们都散了。
才出了荣禧院门,贾赦就一拍贾瑚肩膀,大笑道:“好儿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