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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方才是烈火,那现在便是冷箭。扶鸢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目光原来可以冰冷至此,杀人于无形,原来并非虚言。
“我如何对他,关你何事?即便要杀要剐,你又待如何?他至今昏睡未醒到底发生何事?你们不是神仙吗?要你们救命之时一个人影也不见!现在连他也不管不问了?”
扶鸢深吸了一口气,道:“他是为救洛洛以致灵识有损,后来又耗费大量灵力给小石头和武儿下了保命灵咒,必要之时可以救他们一命,他的身体原本便与一般仙神有异,以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沉睡数日,此次按理说不该沉睡如此之快,因受了伤才会提前了日子,若他安然无事,说不定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天界与人界时间不同,算算差不多也该醒了。”
扶罗认真地听她说完,先前癫狂逐渐平复,下意识抚上颈间千宝镜,眸光暗动,呼出一口气缓下声来道:“你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说我要废手,你还不是废了脚?这个地方哪是人待的地方?你好好一个花仙子,天上阳关大道你不走,非要待在这里遭罪受委屈,趁早离开吧,碍事又碍眼!”
扶鸢见她又躺回床上,楞了一会儿,鼻子一酸,眼里竟淌出泪来,欣慰一笑,一瘸一拐出了房门,心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扶罗终还是当初的扶罗啊!”
第 43 章
第三十六章
翌日。
一大早,春心楼门前宾客往来不绝,今日月冠之舞乃是全城瞩目之事,春心楼头牌舞姬鸢鸢姑娘一月只此一舞,凡得见者,无人不叹为观止。据传闻,海洲帝王邢曈曾私下走访,得见她惊人一舞,当下只道:“此舞只应天上有,当无愧举世无双!”后问,“此舞何名?”答曰:“噤若寒蝉。”只可惜,那支舞她只跳了一次,以后即便每回月冠之舞,她再未现其当日倾城风华。虽如此,人们依然月月必到,哪怕非是那绝世舞曲,亦是当世无人能及,只是少不得还隐隐期待着,若是能再见一次,死亦无所憾了。
月冠之舞戌时方始,在此之前,便是寻常的往来交际,虚以应酬罢了,各世家公子推杯换盏,文人墨客诗酒风流,可谓热闹之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时辰将至,此方主人红娘子却是急得抓耳挠腮,床上女子昏迷不起,额头上噙满一层薄汗,床边郎中隔着纱幔诊得满头大汗。
实在等不下去,红娘子挥着雀翎扇,恶声恶气道:“养着你们这些饭桶做什么用!关键时候一个都靠不住!抓什么方子开什么药你倒是赶紧想办法!否则耽误大事,我讨不了好,回来只揭你们的皮!”
小胡子郎中吓得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红妈妈饶命啊!鸢鸢姑娘脚伤复发引起高烧,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是绝对醒不来的,您即便扒了我的皮,姑娘也不能出席今晚舞约,为今之计,只能另择他法,看谁来顶替姑娘了。”
红妈妈气昏了头,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怒道:“蠢货!我若能找得着人来顶替她,何苦成日把她捧得这么宝贝?你……”
一句话被人打断,莫鱼着急忙慌闯进门来,开口便道:“红妈妈,楼里已经炸了锅了,您快去管管吧,东洲府李小公子扬言再不见鸢鸢姑娘便要砸楼寻人!”
红妈妈凤目圆睁,道:“那些小蹄子们呢?都死绝了吗?那么多人,即便是头猪也能跳一跳呢,何况比猪长得像人样,倒是做得也像个人样!也教我承认养她们比养头猪好些!”
莫鱼道:“所有的姑娘都上去了,可是,可是跳还不如不跳,跳了,那些客人似是更生气了,说我们在辱他们的眉角,说我们看不起人,还说……”
红娘道,“说什么?”
莫鱼心一横道,“还说若无人可用,不如直接将那金字招牌砸了为好,省得糟蹋鸢鸢姑娘名声,戴不起高帽子,就不要自不量力去揽那个名。”
红娘子气得雀翎扇扇得呼呼响,长袖一挥,对那郎中道:“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郎中连滚带爬片刻消失在门外,莫鱼回过头道:“红妈妈,事情紧急,不如听我姐姐之言让小罗试试如何?事已至此,再糟糕也不会比这更糟糕了,俗话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呢。”
春心楼后院。
扶罗昨日洗了整整一天的衣服,到今儿个两只手红肿未消,什么活儿也干不了,也实在累得够呛,索性一直在房间里休息,她知道今天红娘子不会有时间来找她的麻烦,一放下心来,竟是一觉睡过去大半日,还难得没有噩梦搅扰。一觉醒来,便听到前院膳房叮叮咣咣忙个不停,心里只道:怕是张大娘可没闲功夫拉着小布头之乎者也了,摇了摇头,便坐在床上打坐。
小布头平时调皮捣蛋谁都制不住,唯独怕极了两个人,一个是楼里主人红娘子,一个便是他的母亲。张大娘闺名名叫张晓昙,年轻时乃春心楼中红牌舞姬,人称“昙花公主”。说起她来实在命途多舛,年轻时被家人卖到楼子里,在生了小布头后用刀刮花了自己的脸,誓要跳出红尘,扶罗当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