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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容与想让他吃,他也只好做一回“舍命陪君子”之事了。
一个月后,顾辞舟逃也似的拉住了薛盛之:“今儿先别回家了,咱们去醉香楼吃一顿吧。”
薛盛之诧异地挑起眉:“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醉香楼吃饭?近来有什么喜事儿吗?”
顾辞舟沉吟片刻:“我想吃些菜。”
薛盛之愈发摸不着头脑:“吃菜?想吃菜让你家厨子做便是了, 何必要去醉香楼?那地方除了一道冰碗一道羊肉羹做的还不错之外,也没什么旁的值得特意去吃了……哎哎哎!”他一番话还没说完,那头顾辞舟已经拉着他就走了,把薛盛之给心疼得不行,一叠声叫嚷:“得得得我跟你去我跟你去,松开松开快把手撒开,这可是我家玉香亲手给我做的衣裳!扯坏了你来赔?”
顾辞舟松开手,非常有失风度地白了他一眼,走出去吩咐四九回家说一声他今晚不回家用饭了,而后和薛盛之一道上了马车。薛家的牛车也跟在后头一道过去,等着待会儿用过饭接薛盛之回家。
醉香楼算是京中比较出名的一间酒楼,百年老字号,当年还得到过高祖亲口夸奖。不过如今时移世易,醉香楼的手艺一代代传下去,但大约是受天赋或是领悟所限,如今的味道似乎也不复当年那般惊艳——起码在顾辞舟和薛盛之他们看来,如今的醉香楼只能称得上一句“味道不错”,但要说能好到再让帝王夸奖一次,想来是不大可能了。
不过毕竟还有那么个名头在,又是老招牌了,品质味道都放心些,服务业不差,醉香楼素日里进出的达官贵人还是不少的。
顾辞舟和薛盛之结伴到了醉香楼,随意要了个地字包间便落了座。这厢薛盛之还在慢慢悠悠地看着菜单子呢,那厢顾辞舟已经噼里啪啦地点了一堆东西了:“油爆双脆、长寿山药、羊肉羹、胭脂鹅脯、火腿鲜笋汤、凉拌苦瓜、象眼小馒头、两份冰碗、一坛梨花白……”
薛盛之一时傻了眼,回过神来赶紧去阻止:“你点这么多做什么?就只我们两个人吃!”
顾辞舟顿了顿,又看了看,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单子,长叹一口气。
太久没吃好吃的了,他现在是看什么都想吃。
不过也的确,就他们两个,点这么多也有些浪费了。顾辞舟想了想,对那跑堂的道:“把油爆双脆和象眼小馒头去了吧,剩下的照旧。”
薛盛之看了看,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想吃的。毕竟他不是顾辞舟,没有受到药膳的折磨。最后只随便要了个牛奶茯苓霜作罢。
酒很快就搭着下酒的花生米茴香豆之类的小菜被送了上来,然后便是冰碗与其他热菜。两个人对坐着边吃边聊,扯些闲篇。地字号房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坐在包间里还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外头的喧哗热闹。顾辞舟小酌了两杯,就放下杯子不肯再喝了。
薛盛之愈发稀奇:“怎么,你今儿是转了性子?从前不是号称‘千杯不倒’的顾三公子吗?如今难不成喝了两杯就不成了?”
顾辞舟摸索着酒杯上凹凸不平的花纹,笑了笑:“如今家中夫人怀有身孕,总不好一身酒气地回去见她。”
薛盛之“嘁”了一声:“那你不喝,我可全喝了啊?”
顾辞舟挑眉看回来,点点头,轻笑一声:“请。”
薛盛之:“……”
京城里但凡和他有几分交情的人都知道,薛家大公子是个“五杯倒”。
他重重放下酒杯,“哼”了一声,举筷夹菜:“算了算了,留着给你日后喝,刚好到时候庆祝庆祝你得子。吃菜吃菜。”
一顿饭吃得风卷残云一般。顾辞舟是被压得久了,薛盛之则是本就饭量大。再加上醉香楼的份量也不算大,因此哪怕点的菜不少,两个人还是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酒足饭饱,便各自道别归家。
夏虫鸣叫不止,如水的月色透过清树寒木洒落在地上,光影斑驳。侧方的小厮提着灯笼躬身引路,顾辞舟不紧不慢地穿行在园中的小道上,远远地就看见了远清居主屋的那一处灯火。
不知怎么地,他忽然想起年前,好似也是这样一个晚上,他从外头归来,远远看见了灯火通明的远清居。但是当时的他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满心念着远在裕州祖宅的容与,看着那明亮的灯火也只觉得不过是虚假的热闹。
不像现在。
主屋的灯火其实有几分暗,顾辞舟猜测容与是已经歇下了,或者在小憩。但是他却发自内心地感到一种满足,只要一想到前头容与和她腹中他们的孩子在等他回来,顾辞舟便觉得一颗心仿佛在寒冬腊月里以汤浇沃,暖意通融四肢百骸。
他加快了脚步。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虫鸣与他走路的声音,屋外守着的丫鬟们见他过来,纷纷无声地矮下身去行礼,顾辞舟摆一摆手。他快步走上台阶,掀了帘子进屋。
西厢里只有侍画在守着,抬起头来见是他,赶忙示意屋里姜沅已经睡下了。顾辞舟了然地点点头,示意她去叫水,自个儿悄摸地洗漱完了,方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