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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东西都合该是她的,因此才会看顾家给我的厚礼不顺眼——哪怕她其实也知道顾家为什么会给我厚礼。”
说着,她抬起眼看着侍画,唇边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顽皮:“等日后她定了亲了,我也去眼红她的节礼去。”
侍画愣了愣,紧接着就捧场地笑起来:“娘子真真是促狭!”
不过二人都心知肚明,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等到五月,姜沅就该出门子了。
笑声过后,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姜沅低下眼认认真真地整理着手中一缕缕的丝线,半晌,忽然无声地叹了口气。
姜沅屋里一片怅惘,姜涔屋里却是热热闹闹的。
为了安慰她,姜许氏和姜韫都许了她不少好东西。流光涌动的衣料和贵重雅致的湖笔徽墨一样样地送进七娘子屋中,送礼的丫鬟们险些被晃花了眼——可七娘子屋里的丫鬟们看着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奉命前来送礼的丫鬟们暗自咋舌,七娘子真是了不得了不得。
打发走了那一大串捧匣子抬箱子的丫鬟,姜涔的两个大丫鬟对视了一眼,思桐扬了扬下巴,脸上露出几分不屑来:“当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儿。”
思梧掩着口,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面色有些懒懒的:“快些把东西给姑娘送过去看看吧,过会儿我可要去歇着了。昨夜一时没忍住陪着后头那群妈妈玩牌,又玩到了后半夜。”
看她这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思桐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你自个儿也注意着些,夫人向来不喜欢我们搞这些个,早就几次三番地想动手整治后头那些人了,只不过每每都被别的事儿绊住了,一时抽不开身。”
更何况,贪恋玩牌惹得第二日精神不好,到底耽误事儿,伺候娘子的时候也难免会因为精神短了,做得不够周到。这后半句话在思梧舌尖转了两转,最后还是被她咽回了肚子里——都是伺候娘子的,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谁会不想要更得娘子倚重?她巴不得娘子身边只有她一个人才好!
就连这前半句提醒思梧的,都还是她看在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才说的。换了别人,她早就边看戏边在心里偷着乐了。
思梧一挑眉,轻嗤了一声:“咱们娘子这般受宠,到时候难不成还会保不下来一个我?”说完,便一甩帘子进了屋。
在家或许还能保下,等来日娘子也出门子了,难不成还能保下?再说了,保不保得下是一回事,愿不愿意保,那就又是一回事了。思桐看着那幅不断晃动的藏蓝帘子,暗自想着。
她在心底嗤笑了一声,伸手一掀门帘,也进了屋子。
刚进屋,便看见娘子伏在榻上,一侧的案几上堆满了各色华丽的布匹簪钗,一派流光溢彩。见她进来,姜涔兴冲冲地招了招手:“思桐过来。”
她指了指案几一侧已经整整齐齐摆放好了的一叠衣裳料子,笑吟吟道:“昨儿我看三姐姐的衣裳半旧不新的,你把这几匹料子给她送过去。”
思桐点头应了声是,上前抱起那叠衣料。
府里娘子们的份例都是有定数的,姜家也不是那等磋磨庶女的没规矩的人家,府里三个娘子——三娘子、四娘子、六娘子、七娘子,用的衣裳料子和绣娘都是同一批。
只是份例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六娘子七娘子是嫡出的娘子,自然有姜许氏从自个儿嫁妆里出钱额外贴补照应着,时不时地还有许家送来的东西,便是旁的亲朋好友走动,给嫡出姑娘的礼也会更厚上几分。至于四娘子,虽然也是庶出,可生母常姨娘还有几分宠爱,平日里经商的外祖常家也时时照拂。唯有一个三娘子,生母是个早就不受宠了的,外祖家又是普通的农户,甚至连早早定下亲的那户人家都突然逢了丧事要守孝三年,平日里的走动送礼也甚少。到头来这满府的姑娘在一处,看着便是三娘子最穷酸可怜了。
也亏得还有个七娘子,每每看见三娘子可怜,便大手一挥送去衣料簪钗。
思桐一边想着一边抱着衣料往三娘子的屋子走,便没怎么注意看路,转过一道假山险些一头撞上个人,所幸及时刹住了脚步。
是四娘子屋里的司秋。
一见她怀里抱着的那抹红色思桐便明白了,司秋这一准又是给四娘子送嫁妆呢——四娘子姜漪二月中便要嫁到吴州温家去了。两个人对视笑笑打过招呼,思桐便接着往前走。
只是走着走着,神思不免又飞了出去。
三娘子许嫁嘉州王家,来年待王家孝期一满便出嫁,估摸着也就是三四月份的光景;四娘子许嫁吴州温家,二月中便出门子;六娘子许嫁裕州顾家,五月就该出阁了。
也不知她们娘子到时候会嫁到哪一家去。
脚步匆匆地到了三娘子屋前说了来意,送完东西告辞的时候,思桐忽然头一回注意到三娘子的屋子似乎收拾的格外整洁。
没来由地,她心底升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等来年三娘子出嫁了,日子想必会比现下在府里的时候好过许多吧。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