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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倒抽一口气,连滚带爬的向来时那小门跑去,可跑到跟前却发现那扇门竟被锁住了,任她怎么拉也拉不开。
“救…救命!救命啊!”她疯狂的拍门,可这马戏班子本就远离民宅,夜里又宵禁,周围根本没人。
朝云扒着门缝向外看,忽地就看到了言清漓。她正静静的站在一门之隔外,与她对视。
朝云如见救星,疯了似的向言清漓求救:“小姐!开门!快打开门!”
言清漓纹丝未动,唇角挂着浅浅笑意,“那怎么行呢?我可好不容易才锁好的。”
朝云匍匐在地上拼命磕头:“小姐!婢子错了!婢子不该偷府里的银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我!救我!”
言清漓依旧站在原地,笑意更深:“朝云,你我主仆一场,我自问待你不薄,可你竟想害我。我这个人啊,向来恩怨分明,一年前你险些害死我,那我今日便还送你这份大礼。”说罢,她戴上兜帽,转身融入了黑夜里。
身后立刻传来野兽的嘶吼与凄厉的惨叫,言清漓头也未回。
一年前,朝云故意将言小姐引上那条匪盗出没的小路,是因那群匪人中有一人是朝云的相好。那伙匪人与朝云沆瀣一气,先由朝云将言小姐骗出城,再由他们将言小姐殺害,最后一起分了她的家产。
若当时她没有在言小姐身上醒来,若宁天麟没有恰好路过,那么言清漓这个人,今日早就成了一杯黄土。
戴着兜帽的女子抬起头,望向天上的繁星,繁星一闪一闪,仿佛亲人们在看着她。
父亲常常教导她,为人医者,要心存善念,挽救每一条性命。可她却认为,医者并非圣人,至少她不是。
她不过是个俗人,做不到无条件宽容那些伤害她的人。她既侥幸捡回一命,就誓必要将那些施加于她的伤害,如数奉还。
天上又开始落雨,仿佛是谁在无声哭泣,言清漓默默于雨中走着,终于在雨势变大前,赶到了宁天麟的宅子。
吉福打开门见到言清漓后不由松了一口气,“言姑娘,您可来了。”
“四殿下可是睡下了?”
“怎么会呢,一直等着您呢。”
吉福赶紧将言清漓带进宁天麟的房中,清雅墨香扑鼻而来,房里没燃灯,但窗子是开着的,有月光从窗口倾入,倒也能让人视物。
言卿离一眼便看到那个披着竹青色外袍的年轻男子,正于窗下借着月色看书,听到有人进来,他也没抬头,风姿清雅的像是位遗世独立的九天仙人,只是可惜了,这仙人遭了难,只能坐于轮椅中。
“四殿下可真是好雅兴。”
言卿离目光只在那男子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身点燃了一旁的烛台。大夜里的,看书不燃灯,也不怕看瞎了眼。
宁天麟听出她话里的揶揄,唇角缓缓勾起,终是舍得将手上的书卷放下。
“阿漓,都这个时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第五章 施针(微H)
“若我今夜不来,四殿下岂不是要枯坐在窗下看一夜的书?别回头刚治好了你的腿,又得给你治眼睛。”
言卿离摘下兜帽,脱下披风,向床塌那边白了一眼,吉福已将宁天麟推到床前,正扶着他坐上床。
床上的男子笑意温柔,“那到时就有劳阿漓了。”
言清漓再次赏了他个白眼,转身去净了手,待身上的凉意散去一些后方才走近他,坐于床边一边为他放松双腿一边平静道:“我方才将我的婢子殺了。”
宁天麟微微一愣,“如何殺的?”
言卿离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布包,布包摊开,一排排银针在烛光下闪着细碎银光。“我将她引去了马戏班子,喂了老虎。”
宁天麟眼里忍不住闪过一抹怜惜。
一想到言清漓这么个娇柔的姑娘家,要大夜里独自将那婢子引去危险的马戏班子,他便感觉揪心。
“你何须如此麻烦,这种事,知会于我,我便派人去做了。”
当初他从强盗手中救下言清漓后,回来便让外祖派人剿了匪,其中一个匪人招认,言清漓那婢女才是主谋。当时他就有心处理了那婢子,但言清漓不肯,还不许他打草惊蛇,原是想等到今日亲自动手。
可是,她宁愿亲自涉险也不肯让他帮忙,是还将他当作外人吗?
宁天麟的神色几不可见的黯然下来。
一年前他离开越州办事,回来时为了避人耳目,特意抄了条小路,即将到越州时,遇到了一伙匪人正要轻薄一个女子。
当时,那女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