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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儿,就朝后街走去。章长志把娘俩儿送到街口,约好了下午来接,就返身回去了。
陈水秀扯着叶子朝家走。路过裁缝铺时,小师傅正在门口。他看到秀儿回娘家,就上前打了个招呼。
“秀,你回来了。”
“嗯,回来瞧瞧。”
陈水秀比以前大方多了。自从上了识字班,就敢跟人说话了。
章小叶发现了新大陆,这个小师傅有情况。到家门口时,她回头看看,小师傅还在那里望着。她追上娘,悄悄瞄了一眼,发现娘的脸微微泛红。
这个情况可不能说,章小叶赶紧捂着嘴,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吃了午饭,陈大川把水秀和叶子送到街口。章长志来接人,正好一起去会场。
会场上聚集了很多人,黑压压的。
下午三点,实况转播开始了。
大喇叭里响起了解说员的声音,还有飞机、坦克的轰鸣声。当国家领导人发表讲话时,章小叶扯着娘的手,激动不已。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从七里店回来,一家人都很兴奋。
陈水秀扯着叶子的小手,悄悄地说:“叶子,仗打完了,你爹就要回来了。”
“嗯,娘,您要加油练字,跟爹比一比。”
章小叶说着,就跑到堂屋里瞅瞅黄历。再过几天,花城就拿下来了,爹就要凯旋了。
*
带着美好的期望,迎来了中秋节。
相比起去年,章小叶一家躲在漫野地里担惊受怕,今年实在是太幸福了。秋粮丰收了,高粱、玉米、豆子、红薯收了一大垛,足够吃一年的,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过了几天,就到了农历八月二十三。
这是叶子的生日,陈水秀记得可清楚了。她早早地做了一件红底白点的花衣裳,一双花鞋子。
“叶子,来穿上,给娘瞧瞧?”
章小叶穿上花衣裳,衣襟和袖子老长,兜着屁股,盖着小手,跟个袍子似的。陈水秀抿着笑着,叶子正长个子,怕做小了就不能穿了,干脆做大了一号。
过生日,吃着煮鸡蛋,穿着花衣裳,开开心心的。章小叶对着镜子照了照,齐眉短发,小脸白嫩嫩的,可洋气了。
生日过后,天气就转凉了。
章小叶剪了头发,又戴上了花帽子。娘的手很巧,光帽子就有三四个,冬天戴的,夏天戴的,秋天戴的,可漂亮了。
这天中午,陈水秀在机房织布,章小叶躺在床上发呆。
刚打了个盹儿,家里就来人了。
“章大叔,这是县武装部的王同志……”
丁茂山做着介绍,章怀良忙不迭把人让进堂屋。刚坐下,王同志说:“大叔,让长青同志的家属也过来听听。”
“秀儿,快出来!”江玉梅隔着窗户喊着。
陈水秀从机房出来,摘下围裙。
章小叶听见了,也赶紧跑出来,跟着娘进了堂屋。看到一位穿着土黄布军装的同志端坐在那里,莫名有点紧张。
人都到齐了,王同志发了话。
“大叔,水秀,今天过来是想说个情况。县里刚接到通知,章长青同志在解放花城的战斗中负了重伤,昏迷不醒……”
“什么?”章怀良的心提了起来。
陈水秀也瞪大了眼睛,紧紧攥住叶子的小手。
“大叔,经过抢救,长青同志已经脱离了危险,能下地走动了……”
“哦,那就好……”章怀良松了口气。
陈水秀也松开了叶子。章小叶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是负伤,通知一声就好,干嘛巴巴地找来?
果然,王同志继续说道:“大叔,水秀,长青同志伤到了头部,虽然脱离了危险,可他醒来后,除了打战,啥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嗯,你们要有个思想准备。”
章怀良目瞪口呆,这是连爹娘老子都不认得了?
陈水秀一下未反应过来,章小叶却明白了。
这是回到了书中,爹跟娘闹离婚,不仅仅是犯浑,还有头部负伤,把她跟娘都忘了。爹的头疼病就是这么落下的,赶着阴天下雨,头疼愈裂,恨不得撞墙。这些情况,爹并未跟家里说,而是自个儿承受着。后续发生的一些事,也跟头疼病有关。
王同志又说了一些细节。动手术的是林医生,他一再要求通知家属,还给县里写了一封信,说了详细情况。
陈水秀呆愣了片刻,问道:“王同志,这能治好吗?”
“呃,林医生说正在努力……”
说着,王同志从挎包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陈水秀。
“这是林医生一起邮寄过来的,是长青同志写给你的,一直未能寄出……”
陈水秀接过信,紧紧地攥在手里。她认了一千多个字了,就是为了给长青写信。可现在,长青不认得她了,连闺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