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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 作者:梁唐晋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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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炎放弃了走过去抚抚他肩的想法,硬下心转头要走。
“老师……”身后传来男孩乞求的哭声,“叶儿错了,叶儿下回再敢不敢犯规矩了,您……您给我一次机会吧……”身后有跌撞的声音,烈炎转回头,看见繁叶挣扎着想过来。
腿早已经麻木,一动,就疼得钻心。繁叶顾不得别的,颤抖着手臂,拖着身子几乎是爬到他脚下的,样子狼狈得让值班长都不忍再看。
“老师……您原谅叶儿这样次吧,真的再也不敢任性妄为了。”十三岁的孩子,万般狼狈下,话中,仍不觉带出些书卷气。
“哎,你这孩子,家里条件不错,又不是不爱学习的料子……”值班长翻着手里的卷宗,“出营去,好好学习,也能奔个好前程呢。干什么非留在这里……”看这罪受的,值班长看不下去。
繁叶不为所动,只用小手死死地拉住烈炎的裤角, 整个身子都贴在烈炎腿上,生怕一松手,老师就拂袖而去。
烈炎眼神一动,挥手退走值班长。室内只余师徒二人。
“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三更半夜,你又想在营里找出什么东西来?或是找什么人?”烈炎探手挑起繁叶的下巴,仰起他泪湿的小脸,一字一顿。
繁叶眼里现出惊恐,脸被迫着仰起,目光无法回避,他的泪扑簌簌往下掉,抖着,一句也回不出来。
下巴一松,烈炎收回手。繁叶心里收紧,他挣着抱紧烈炎的腿,心里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老师……”繁叶嘶声,嗓子疼得冒火一样,“叶儿签的是死契,您非赶叶儿出营,那我也没有活路了。”
“父母都不是亲生,叶儿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训练营发给他们的一笔丰厚的契约金。”十三岁的孩子泣不成声,瘦削的肩剧烈地颤着,泪湿了烈炎的裤腿。
烈炎眼里有光闪动。训练营里,初入营的孩子,跟普通学校的学生比,除了学习的内容有所不同外,其他的并无两样。只有在达到四级后,才会和家长重新签约,若家长肯放弃孩子的监护权,即签了所谓的死契,学员才会从普通校区转出来,接受高端的严苛训练。
像秦裳、繁叶这样的,一入营,家长就签了死契的,十有八九,不是亲生。这个潜规则,训练营人人都明白。而签了死契的孩子,生死均由训练营决定,训练的力度,投入的经费自然就与训练营的普通校区不同了。
烈炎心潮起伏,面上却仍旧不动,他滞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惯常的冷然声音,“既然知道自己处境,还一意孤行,犯了刑则,自然不会好受,你 ……做事任性,妄为,又事先不想好退路,这样的学生,训练营不会再用……”
繁叶怔住。
“七级训练生,是你的目标吧。”烈炎垂下头看他,“你可知道,那不是你发个宏愿,或咬咬牙,就能达到的境界,有些人,天生就不行,你 ……虽然身体素质好,但……”烈炎伸指点了点繁叶的头,“这里……看来是不行,不如及早抽身吧。”
繁叶被他点得,头向后一仰,脸色已经发白。自己入营来,只为找到同样在这里的哥哥,若说作为训练生,争个七级,他可从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如果真的不适合,你留在炀氏,除了自己危险,还会拖累身边人。”老师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繁叶猛地一抖,一语惊醒,他突然意识到这其中的厉害。
“老师。”繁叶默了半晌,突然抬起头,腰笔直地挺起来。本来扯着老师裤角的小手,也悄然松开。在烈炎的注视下,他退后两步,凛然伏身,“叶儿明白了。”
烈炎心里一动。
繁叶似有感应,仰起目光,殷殷地看着他今后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叶儿初入营,就能得到老师亲自教导,比其他孩子,已经是得天独厚。老师对叶儿身上寄托的希望,叶儿却没有当成最重,轻飘飘地就丢在一边……”繁叶低低俯下头,“叶儿,知错。”
烈炎有些惊讶,这种类似自省的行为,这孩子却能未教就通。一句句自我剖析,针针见血,对自己毫不保留,看来,这个学生,果然是收对了。
繁叶再抬起头,泪还是忍不住滑了下来,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坚强地用手背抹了一下,“叶儿明白了,叶儿一定努力跟随老师学习,以后……”他仰起脸,周身有隐隐的张力,“以后,一定样样功课都争第一。”烈炎眉动了一下,繁叶却不改口,万分坚定地看着他,“老师,叶儿拼了命,也一定做到,若做不到……”他一咬牙,决绝地说,“您就把我退回去。”
烈炎看着繁叶坚定的小脸,心里忍不住笑起来,“样样争第一,你可知道你发的誓意味着什么?”
繁叶怔了怔,随即明白老师的意思,傲然地挺了挺身子,“他们练的,我也看过了……”知已知彼,权衡比较,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并无不实。
烈炎从他眼里的光采中读出讯息,心跳也激荡起来。他严肃而又郑重地盯着自己的学生,“叶儿,今天的话,老师听进去了。你只记住,往后,训练只要尽力,老师就不会责备,不过,若是再犯刑则……”
繁叶一抖,在老师目光的注视下,他艰难地抿抿唇,一字一顿,“繁叶若再犯刑则,自请退训。”
刑室门再次打开,烈炎缓步出来,怀里,抱着一个被血汗打湿了的小小人儿。周身上下,鞭鞭见血,冷汗,像洗澡似地,从孩子身上,发尖滴落下来。
赶过来的尚堂主正见着这一幕,跑过来,托起繁叶软软垂下的手臂,眼睛落在他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叹气,“哎,主管,您下手也……”
烈炎不着痕迹地闪了闪身,让繁叶的手臂从老尚的手里脱出来,他紧了紧臂弯,繁叶软软地没进老师宽厚的怀抱里。
“训练营出来的孩子,流血、流泪,但却从不逃避责任。”烈炎似对尚堂主说,目光却落在繁叶的脸上。
怀里的人不知听没听见,在朝阳的映照下,繁叶颤着睫毛,陷入昏迷。
“你叫什么?”廉行在主持四级考试的操场上,叫住一个刚过级的训练生,略好奇地问。
那训练生十七八岁样子,在考核由始至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直写满镇定。每考完一项,优异的成绩,都会引起在场人的震动。而他却一脸淡然,只是在听到宣布后,有意无意地向考官方向瞟一眼,然后就闷声不响地做下一项的准备。明明是个孩子,廉行却觉得他身上写着与年龄极其不符的干练和老成。
“廉师父,我叫天清,欧阳天清。”那训练生被问到,眼睛立刻亮起来,方才的镇定再也寻不见,声音略颤地答。
廉行怔了怔,“姓欧阳的?”
欧阳天清用力点点头,刚刚考核出了一头的汗,随着他的动作,纷纷滴落。
廉行突然想起些事情,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他, “难道……”
欧阳天清更用力地点头,目光却瞟向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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